双腿绵软差点跌坐在地。
此时门吱嘎一响,走进个食客,公输拓听见回头喊道:“滚滚,东主有事,今个不营业。”
那食客也不认识他,但见他凶神恶煞般,吓得掉头跑了。
公输拓抬脚勾了把凳子过来,稳稳的坐下,看着沈家夫妻面面相觑,他俨然一副大老爷审案的阵仗:“说,娶不娶?”
沈蓬庵毫不犹豫:“娶,但不能休妻。”
公输拓上牙咬下唇,换了副无赖相,指着沈钱氏道:“这母夜叉貌无三分,德更无一分,除了骂人打架,更不把你这个当家的敬重,你要她作何,依着本侯,你休了她娶了本侯的姐姐,本侯保你连升三级。”
沈钱氏心惊胆战的看着丈夫,这筹码太诱惑人,心里不住的默诵阿弥陀佛。
沈蓬庵正色道:“钱氏不美貌,这怪不得她,容貌是爹娘给的。钱氏粗言秽语,这也怪不得她,她生在市井长在市井,没有大小姐那番福气托生在朱门大户人家。侯爷说她德无一分却也是不对的,钱氏并无犯七出,除了脾气暴躁点,她一心经营客栈,多少年不舍得买一件新衣裳,她说伴君如伴虎,我性子耿直不会做官,实在不行就让我辞官不做,她养我一辈子。”
这番话不仅仅感动了沈钱氏,也感动了公输拓,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感慨道:“这样的女人换做是本侯早休掉了,你还当个宝贝。”
其实这不过是他的气话,想当初陈毓离那样的女人自己也没休掉,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婚姻不是儿戏,撑着局面是给外人看的。
沈蓬庵也叹口气:“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与钱氏有缘,与大小姐亦是有缘,所以我一定娶大小姐过门,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
这可不好办了,公输拓偷觑下沈钱氏,见她也是犹疑不决,横眉道:“本侯问你,你可同意你丈夫说的?”
沈钱氏低头不语。
公输拓立即起身:“我现在就去面圣,你敢毁坏官服。”
沈钱氏突然跪在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嗷嗷嚎哭:“侯爷不要,我同意还不行么。”
公输拓心里偷乐,嘴上却道:“你同意了,本侯的姐姐不知同意不同意呢,这事等我回去问问再说。”
说走就走,回了侯府,先把事对兰猗叙述了一遍。
兰猗亦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发展的,忧心忡忡道:“大姐姐不会不同意,她甚至想自己偷着把孩子生下来呢,还不是为了不麻烦沈大人,可是老太太那里……”
寡妇改嫁本朝也不是妙嫦开的先例,主要是她顶着个在家修行的名声,而老太太还有个好女不侍二夫的观念,兰猗续道:“我看这事悬。”
想着明个就是姐姐动身的日子,实在不能拖延,公输拓道:“我去跟娘说。”
兰猗一把拉住他:“不如按照原来定下的,让大姐姐随沈大人走,沈夫人那里别声张先瞒着,这才能万无一失,一旦老太太闹,大姐姐怀着身子,不能悲伤忧虑。”
这些个家务事公输拓觉着自己不在行,唯有信了兰猗的。
只是让他们两个没有想到的是,傍晚时分,沈钱氏竟然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