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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俞瞧了瞧,礼盒中有一对如意铃铛银手镯,虽是银质的不如金子,但是好在手工精细,打磨圆润,小孩子肉乎乎的带着定然可爱。往下又有两套带着虎头小帽的红色娃娃小衣,另有个放了银票的红包。
京中流行给礼金,喜宴更是盛行,方俞也觉得此风俗好,主人家收到礼金可以直接用,想买什么便自买什么,比起收到不如意的礼品还方便高兴些。
“甚好。”礼算不得丰厚,但也不失礼数,眼瞧是精心准备过的。
依照他们方家的家业来说,自然是送的起贵重厚礼,但是人林老本就宴的低调,不过是想请亲朋好友简单喜乐聚一聚,若是送达太贵重,一来是有些虚张声势了,二者也会给林家压力。
两口子出了外城便很快就到了林府,林家宅邸很小,是个一进院儿,下头子孙又多。老两口儿有四个孩子,二子一个小哥儿,一个姑娘,小哥儿和姑娘都已经出了门子,便是两个儿子带着媳妇住,长子又有两个孩子,次子今下方才生子。
房间堪堪够用,虽是局促拥挤了些,但是好在热闹。且小子开了个书塾,这两年招的学生多起来了些,挣了些钱,正预备着要把宅邸翻修往外扩建,都已经同旁的民居商量好买卖了。
这当儿府上热热闹闹的,几乎都是林家的亲眷,方俞算是后生攀得有点远的亲,但所谓是远亲不如近邻嘛,常来常往的,倒是也甚讲究这些。
进门林家的家眷便欢喜的将乔鹤枝牵着去了,几个女子小哥儿簇拥着人,前后打量:“小乔这怀相越来越好了。”
“孩子可折腾你?”
乔鹤枝也觉亲切,说了几句恭贺讨喜的话后,便丢开了方俞与家眷一同往屋里去与这些生养过的家眷谈论讨教经验:“瞧着合该是个听话的,却是越大越会闹腾,夜里好些时候都不得安枕。”
“总是有那么些日子的,不碍事,白日里稍稍少睡一些,要多走动着。你林四嫂怀着的时候便爱折腾,生小疙瘩的时候十分顺畅,都不曾费多少力气。”
乔鹤枝道:“那可得好好同四嫂子讨教一番了。”
几人说笑着进去,方俞负着手笑了笑:“小方大人。”
方俞举头见着林四抱着个粉娃娃笑呵呵的过来,他连忙迎了上去:“让我来瞧瞧小侄。”
他小心用指头点了点包在襁褓中的奶娃娃,软乎乎的分外可爱,便是上了手就不想松开。
林老迎着两位要好的同僚进来,方俞也是见过的:“小方大人如此喜爱孩子。”
“他人家的难不喜爱。”
诸人笑了起来:“不急,小方大人家也就在眼下了。”
方俞拱手道:“届时还请诸位大人赏光寒舍。”
“自然,自然。”孩子也看了,很快便开了席,这外头的席面儿男女不同席,方便理所自然的同几位大人坐了一桌。
林老也是个爱吃的,今日大喜特地从醉仙楼里请了厨子到家里烧菜,方俞下馆子大抵是在内城,里头的馆子虽好,但是菜式多为求精,不似外城的烟火气大,炒的菜也少了些生活味道。
桌上的青花椒滑嫩兔肉酸辣爽麻,他下了好些筷子,诸人谈笑了一通,又说起朝中事来,方俞一边吃着合胃口的好菜,一边听着这些吃了点酒有些薄醉的老大人谈话。
一路从西北战事说到了礼部事宜,又提嘴说起秋猎一事,说到此处便都看向方俞:“小方大人才进翰林不久,想必此次秋猎安排落不到头上,虽躲过了些政务,恐却也不得机会随皇上同到猎场。”
“小方大人不妨使使力气,像咱们这等微末小官,多在陛下面前露上一回脸,不求别的,到底混个脸熟不是,将来或有空缺机遇也比皇上没有眼缘的要大些。”
几个大人七嘴八舌,劝导方俞的同时也道尽小官儿的辛酸,又有人发问:“此次翰林主事的除却翰林学士大人,还有何人?”
方俞恭敬答道:“乾侍读学士大人。”
“哎呀~”闻言几个大人一阵叹惋:“那老梗驴,软硬不吃的,是块硬骨头,难啃。”
林老看着方俞忧虑的神色,宽慰道:“乾大人虽脾气不甚好,待人冷淡了些,但为人也是刚正不阿,你在他手底下做事,勤谨些不耍滑头,他也不会为难。”
方俞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些两个多月相处下来,虽说他与乾大人说谈不多,但观察其为人处世,倒也不是个坏心眼儿的,尤其是在前头的孔编撰的对比下。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老大人们都有点轻飘飘的了,不敢再多喝下去,明日还得早朝,且又要回宅邸去,诸人便是未曾尽兴也不敢多留,方俞笑同几位大人说送些好酒到家中尽饮,几位大人乐呵呵的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