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超出预料的晏黎还是问了出来,心中也思索着,自己刚才的哪一句话产生了歧义。
肉眼所到之处,似乎没有光亮,而黑暗里,似乎有无数只眼睛盯着她般,让她胆寒。
偏偏,这人此时却像极了哑巴,不发一言,也不解释半句,却是将腰间的手又收紧了些许。
再勒下去,她的骨头没摔断也要被捏断了。
就在晏黎打算捏住这人的脖子,来威胁他的时候,她的眼前突然有了一丝丝光亮。
似乎是一处山洞。
不多时,温善白便抱着怀中的人直接走了进去。
不同于山洞外无际的黑暗,山洞里可以说是别有一番洞天。
成堆的珠宝被他堆砌在墙角处,散发着珠光宝气,而随着他扯下桌上的一块黑布后,一块巨大的夜明珠也显露出来。
顿时,照亮了整个山洞,以及山洞里,唯一的石床。
晏黎心中顿时升起不妙感,可她根本来不及从温善白的怀里逃出来,便被他放了上去。
也是这时,她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
他眉目清秀,一袭灰色的长袍,唇色却几近乎无,似乎受了累,这会儿还能看出他额间的些许薄汗,气息也有些不平。
可这都不足以成为他将自己给丢床上的理由。
晏黎几乎是一瞬间就往床里缩了缩,眸光微颤:“我不卖身的,你最好想清楚再提要求。”
“我活不了多久了……”温善白没想到晏黎会这般的直接,微微垂下眸子,平静的说:“在此之前,我确实希望你能在此处陪着我。”
“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说着,他抬眸望了眼晏黎,顿了一下,语气中难掩遗憾,“也做不了。”
好好的一个人,顷刻间,竟是也有了几分摇摇欲坠的破碎感。
温善白的确没有骗她,他这具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迟早会没,但前提是她没有出现的话。
晏黎:嗯?
信息量挺大的,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他不仅病弱,还不行?
这似乎是个好消息,可有人曾说过:越是不行的人,心理便越是变态,说不好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怪癖。
然而,“我砸的?”晏黎想到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还刚好落在这人的身上,没忍住的开口问道。
“不是,”温善白说着,顿了一下后,“就算没有你,我也活不久了,如今也只是多了个能给我收尸的人。”
可那苍白的小脸,眸光沉沉的望着她,千言万语,都在其中。
就差没明着说。
对,是你,是你,就是你砸的。
你还问什么。
难道还想着推卸责任吗?
晏黎被盯得极为不自然,低着头,心道:难怪会直接把她给抱回来,他都这般下场了,她再不同意,就真不是人了。
“好,”她再次抬眸,望着这人,“你放心,我会好好陪你,送你这最后一程的。”
“对了,你唤什么,等日后你死了,我也好给你立个碑。”
晏黎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会做到尽善尽美。
只是这般快就将话题转移到墓碑上,是温善白未曾想到的。
“温善白,单字辞。”他抬眸望着认真询问的晏黎,唇角扯出一丝笑意,“如此,便多谢阿黎了。”
亲昵的称谓,让晏黎指尖微微一颤。
“阿黎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温善白顿了会儿后,“我只是想到日后我们或许还要相处一段日子,总叫名字的话,太过于生分了。”
闻言,晏黎哪里还会有意见,望着眼前的人,思索片刻后,“有道理,那日后我就唤你小白吧?”
“听着多亲切。”
确实是亲切的,可也不像是喊人的。
温善白看着认认真真,并不似在取笑的晏黎,他竟是分辨不出她究竟是不是故意而为。
他还特意说了字,难道还不明确吗?
温善白那玄黑色的眼眸又深邃了些许,望着床上正等着他答案的晏黎,唇角微微上扯:
“好,就听阿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