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翊走出屏风,跪坐在帐中书案后边,摆摆手阻止欲行揖礼的高顺,问道:“高顺,发生何事,竟让你深夜唤我。”
高顺深吸了一口气,对王翊道:“禀公子,从北边来了一群散兵流民,小人从其口中得知,鲜卑人已经开始入侵汉境了。”
王翊心里一紧,不出意料,鲜卑人果然来了,“只是来得有点早呀!”王翊暗道。
手指敲了敲桌案,沉声对高顺道:“继续说。”
高顺又继续道:“听其所言,十余日前,鲜卑王子和连率领中部鲜卑两万多人入侵,代郡、雁门、定襄受其侵扰,东边的云中郡深受荼毒。和连残暴,一路烧杀抢掠,毁家灭门,另有上千鲜卑骑兵攻入五原,郡守王智弃守九原城,亡命去了。此时东边诸县,五原、宜梁、成宜皆已沦陷,只怕其兵锋这两日就要降临西安阳县
了。”
王翊没想到形势已经如此危急,更没想到,偌大的五原郡,竟被区区千余鲜卑骑兵攻破,简直可笑!
王翊心底也不免有些慌乱,强行按捺下不安,冷静下来对高顺道:“汝尽快唤醒寨中众人,收拾粮食物资,我们连夜撤入县城中去。”
一阵忙乱噪声打破了夜里的寂静,听闻鲜卑人要来了,都不敢怠慢,打包行囊,套马驾车,搬运粮食,收拾兵器,花了近两个时辰,方才打理好一切,陆续撤离寨子。
昔日人声鼎沸的寨落顿时冷寂下来,孤零零地矗立在寒风中,显得格外的凄凉。
王翊似有所感,指着空荡荡的寨子对高顺道:“高顺,你说鲜卑人来了,会不会据此安营?”
高顺略一思索,答到:“现成的寨落,省却搭建之苦,怕是会吧。”
王翊盯着寨门看了一会儿,吩咐杨凤带人将四周的栅栏都松一松,并在周围草皮下铺满枯木干草,撒上牲畜油脂。
“但愿此暗手有用吧!”王翊轻叹一声,带领众人往西边撤去。
待到县城门前,晨曦业已初露。此时的西安阳城,也是一片慌乱,城门口挤满成百的难民。
王翊示意杨凤上前喊话:“蔡邕蔡大家与我家公子要进城,快开城门。”
城头主事之人为安阳县丞,认得蔡邕与王翊,面色一阵犹豫,指了指城门口的难民答到:“放蔡大家与王公子进城自然无事,只是这些难民......”
“那就一并放进去”,王翊上前厉声喝道:“这些都是我大汉百姓,要进城避难,难道我大汉官吏还要将之拒之门外,任由胡虏屠杀吗?”
县丞还自犹豫,旁边的县尉突然道:“公子说的对,开城!”随即吩咐守卒打开城门,县丞放下了正欲端起的手,下城楼迎蔡邕与王翊一众人。
城门口的难民见城门大开,仿似看到了生的希望,纷纷对王翊抱以感激的目光,而后涌入城池。
王翊一脸淡然地看着求生的百姓,老弱妇孺不是被杀便是被俘,能亡命到此的基本都是青壮男子,北地汉子多剽悍,收之可为守城臂助,再不济也可拿来做炮灰,消耗鲜卑人的士气力量。
这,才是王翊真实想法,虽然很残酷!
县衙内,蔡邕正做上首,问道:“县长呢?”
县尉满脸不屑道:“县长大人听闻欲来,早已收拾细软,带着家人仓皇逃离了。”
蔡邕听后,大为气愤:“身为一县之长,临敌不尽守土安民之责,不顾治下黎庶的死活,只顾惜自家性命,当真是枉为人子。”
王翊淡淡一笑,逃了也好,更方便他整合县内资源,以抗胡骑。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问那县尉:“汝等为何不一并逃离,留在这危险之地,不怕丧生?”
那县尉似感到被侮辱了一般,抬头硬声道:“何惧一死,吾等生来便是五原人,也知尽忠职守,早已下定决心,与安阳城共存亡。”
这大汉还是有不少硬骨头的,王翊击节赞叹一声,然后堂下县丞与县尉道:“如今县长逃逸,城中无统率之人,怕是要劳烦二位主事拒敌了。”王翊
二个人对视了一眼,逡巡片刻,由县丞出头答到:“吾二人德行浅薄,平素在百姓中也未多加威望建筑,只怕难以胜任。莫不如蔡大家与王公子主事,以您们的声望家世,定能群起响应,带领全城官民,抵抗外敌。”
王翊清楚,这二位只是客套,或已失去信心,只是将希望放在蔡邕、王翊身上,有个主心骨,至于声望家世什么的,听听则已。
蔡邕摆摆手:“吾于兵事不通,连纸上谈兵都算不上,还是交给翊儿吧。”
王翊要的就是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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