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了一天,精神紧绷了一天,这一觉王翊一睡就睡到了子时,醒来时,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城外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从上午攻防开始,一直未有进食,再加上呕吐,腹中饥饿极了。收拾了地上的秽物,出门让人找点东西吃。
子夜,春寒意浓,城头上下早已被清理干净,架起几大堆篝火,柴木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围绕着篝火,七倒八歪躺着取暖酣睡的卫卒。十来个义从来回巡夜,见到王翊出来,领头的上前欲行礼,被王翊止住,问道:“高顺和杨凤呢?”
那人答到:“高顺队长出城探查敌营去了,杨凤队长在那边休息。”
说完手一指,王翊转身,只见城楼梁柱下,倚靠着一个身体四处绑满绷带的人,正是杨凤。
杨凤此次拼杀极为勇悍,被他亲手斩杀的鲜卑人不下二十,但付出的代价便是伤痕累累。王翊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杨凤咧嘴一笑:“无妨,多谢公子关心,都是皮外伤,脱了力,睡了几个时辰,精神正足。”
高顺回城后,王翊召集众人在县衙商讨,问高顺道:“鲜卑人现在如何。”
高顺沉声回道:“白日一战,鲜卑人也损失惨重,此时正在营中休整,兵无战心,士气低迷,吾估计其该撤兵了,即使不撤,其也不敢再与我们硬拼了。”
王翊低头沉吟一会儿,抚着下巴上的绒须道:“鲜卑人不敢和我们硬拼了,那是肯定的,就怕其依旧不撤兵,将我们围困在城中,这他们还是能做到的。安阳此地太过偏僻,并州虽有援兵,但也边长莫及,也顾及不到这里,我们如今基本就是坐守孤城。城中的粮食也不多了,每日军民的消耗不少,若是被长期围困,怕是撑不了几日!”
众人听王翊一分析,俱沉默下来,打退了鲜卑人的喜悦顿时消散,危机仍旧存在,对眼下的局势都不禁有些担忧。
“这......这可如何是好?”县丞有些结巴。
县衙大堂顿时陷入沉寂,良久,王翊打破平静,看向沉默的高顺:“高顺,你有什么建议?”
高顺双手抱拳,声音毫无波动:“或可夜袭敌营!”
听到高顺的话,县丞连连摆手:“不可,不可,将士们激战了一天,都已疲惫,何况与鲜卑人野战,我们怕不是其对手啊,而且若是明日鲜卑人撤了呢。”
旁边的蔡邕也有些迟疑地对王翊道:“翊儿,如今城中可战之士不过两百,鲜卑之众仍是我们的二、三倍,以寡击众,是不是有些冒险?”
王翊沉吟片刻,猛一抬头,坚定道:“与其困守孤城,祈祷鲜卑人撤军,莫不如主动出击,将主动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紧捏拳头,又道:“我们累,鲜卑人更累,如今鲜卑人兵锋已衰,士无战心。此时夜深人静,彼人困马乏,正是我们出击的好机会。吾意,统率城内所有敢战之士,突袭敌营,一举击溃敌军,将这支鲜卑骑兵彻底打垮,打残,甚至歼灭!”
见王翊下定了决心,众人也不再说话了,蔡邕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王翊见状,对其深掬一躬:“老师放心,请与诸位静候佳音!”
很快王翊将城中所有马匹与敢战之人集中起来,凑满百八十人的突骑,在东城下训话励众。
策马上前:“壮士们,我们是安阳城最后的力量,此战为我们求生之战!吾等将置之死地而后生,进则生,退则死;胜则生,败则死!鲜卑人已经被我们击败了,他们还剩下最后一口气,就等着我们去打断他们最后一根脊梁,彻底打垮他们!此战,吾等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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