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儿上护着长大的,后来便代替父亲,继承了家业。因钱家的产业遍布全国各地,所以钱修盈经常各地跑来跑去,很少在家里呆着。
今次回来,也是为着老夫人的寿诞,专程赶回来的。
姐妹几个听了嬷嬷的话,又兼着多日离家,的确有些想念亲人们。她们向管彤辞了行,急匆匆的上车去了。
管彤见姐妹们都走了,心中空落落的,一时不知道如何填补这个空白。
还是一旁的福伯见着小姐的神色不对,提议道:“小姐,不如让坠儿陪着您去外面逛逛,顺便买些给外老夫人寿诞的礼物可好?”
这个提议不错,即能散散心,又能买些礼物。管彤当即点了头,准备出门。
临走前,管家叫来了崇大让他驾车,一来路上方便,二来也能照应一些。自从老爷和夫人去世之后,福伯对小姐的安危甚是上心,生怕出个一差二错的,史家就真的没人了。
管彤明白福伯的心思,也不拒绝。三人很快上了马车,朝着最热闹的东市去了。
“小姐,咱们买什么好呢?”小叶边瞧着外面的街景边问道。
买什么呢?钱家巨富,自然不差那些金银珠宝的俗物。管彤回忆起当初母后寿诞时她送的那些礼物。虽然个个金贵,但最让母后高兴的,竟然是她亲手做的一个粗糙的荷包。
还记得那天也是一个夏季,她把身边的小太监全派了出去,寻找送给母亲的礼物。可是对他们找来的那些东西,她一个都不满意。
后来见一个伴读的小姐妹,正在为自己的祖母绣一架彩屏,她也心血来潮要为母后绣一架。可对于从没练过女红的她来说,别说一架彩屏了,就是一个手帕也没绣过。最后还是在别人的帮助下,勉强做成了一个荷包。
没想到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对那个粗糙的荷包异常珍惜,一直挂在身上用了许久。
如今想来,礼物再贵重,终究比不上“用心”二字。母后爱的不是那些用银钱买来的死物,而是她用心做出的真情。
“我想给外祖母做一条抹额。”
“抹额?”
坠儿放下窗帘,惊讶的回头看着自家小姐。
坠儿的惊讶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小姐从未动过针线。虽然抹额这东西很小,可那是戴在头上的,错了一针一线都很打眼。小姐难道真要花这么大心思么?
“咱们去买些乌纱和丝线,再去银楼选几样珠宝。”
管彤要做的抹额是夏天用的,所以要用到乌纱。用五彩丝线绣出图案,再缀上一些珠宝,即能显出心思,又不会寒酸。
“这主意好!”坠儿心里想的是,这种精细的东西,小姐肯定自己是做不来的。但有她们这些人帮着绣出样子,小姐自己动动手,嵌上珠宝就行了。
后来见小姐竟然完全不用她们帮忙,自己果真一针一线的绣出来的时候,坠儿很是吃惊了一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买好了乌纱和丝线,管彤她们又去了隔壁的银楼。这家银楼不小,应该是这一片最大最豪华的一家,里面出出进进的人很多。管彤看着掌柜的拿出一盒盒珠宝,最后选了一块缠丝玛瑙并一盒珍珠。
正要吩咐坠儿去汇帐,忽听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管彤回头,就见呼啦啦闯进一群番役,个个戴尖帽、着白靴、系小绦。那些人看看屋子里乱哄哄的众人,直接朝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