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能下地已经是三日后。
不得不说孟约医术确实高,尤其是治外伤,只是伤虽好了,但是沈菀的脸色也白得可怕,额头上的淤青还未散,看着可怜极了。
站在久违的阳光下,沈菀才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然而一出门,就看见了站在廊下的姜明渊。
他似乎不是在等她,召集了几名将领,正满脸严肃地谈论着事情。
沈菀一头雾水,他们谈事不去书房或者大堂,待在这儿做什么?
直到一名侍女端着饭菜走来,被姜明渊拦下,十分熟练地一边检查饭菜,一边吩咐手下去办事。
“让良州太守来找我,那些人他要是不敢杀,我来杀……小姐不吃鱼,把鱼羹撤下去……还有,传信给姜弋,说我已经找到阿箬了,让他在京城准备着,还有阿琅,让他尽快带兵跟上。”m.
姜明渊有条不紊地把事情都陈列清楚,扭头却看见了沈菀,那张冷肃的脸立马露出了一抹僵硬而和蔼的笑容。
“阿箬,你起来了。”
他的手下一个个露出了见鬼的表情,但看见沈菀时,又皆是惊艳得说不出话来,有些曾见过白芷的老将,甚至忍不住呢喃出“白将军”。
沈菀面色平静,在姜明渊局促而紧张的目光中,出声道:“我饿了。”
因照顾着沈菀大病初愈,姜明渊只让人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饭菜,他坐在她对面,双手搭在膝上,不安地揉搓着,几次想开口,却又止住,似乎是不舍得破坏这难得的相处时光。
安静的屋内,碗著相碰的声音也格外明显,姜明渊受得住,沈菀也守不住。
“你……不吃吗?”她主动出声问。
姜明渊受宠若惊,已过不惑之年的八尺男儿,此刻却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吃,我陪你吃!”
沈菀这才细细打量着他。
姜明渊与姜弋长得很像,比起姜弋的锐气,他更多的是内敛。两鬓斑白,却也不掩将军气概。浓眉大眼,额角处和脸颊上还有浅浅的疤痕,塞北的风霜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更添几分从容。
细看之下,沈菀的模样也是有几分像他的,尤其是眼睛,一样的精明锐利。若说姜明渊是塞北的狼王,沈菀更像是狡诈的雪狐,看似无害,却不知什么时候她会给你来一爪子。
“我……”
“你……”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同时开口,姜明渊又忙问:“阿箬想说什么?”
沈菀道:“我还有两个朋友,如今下落不明,你能帮我找找吗?”
姜明渊忙不迭地点头,立刻让人去寻找申屠祁和沉舟。
“淮水庄的那些村民呢?”沈菀又问。
姜明渊沉了脸,杀气腾腾。
“已经被关进良州地牢了,那淮水河内捞出了不少枯骨,都是被他们残害的无辜少女,如此恶行,按律当斩。”
按律当斩,那也无异于屠村了。
姜明渊原本还想着沈菀会不会觉得他太残忍了,结果沈菀神色淡然,来连开口求情都未曾。
虽说谷翠儿父女救了她,可是也是为了把她推入地狱,还有祭水神的那一幕幕,沈菀做梦都忘不了。
姜明渊小心翼翼问道:“阿箬,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沈菀动作顿了一下,语气平静道:“陵州,我被卖进了青楼,成了楼里最出色的舞姬。”
姜明渊浑身一震,一身的怒火与杀气几乎控制不住,手中的筷子都被他折断了。
原本最令沈菀不齿的事,她却能如此淡定地说出来,甚至还有心情调侃。
“姜侯爷是不是觉得我很低贱,不配当你的女儿了?”
“一派胡言!”姜明渊低喝一声,脸上没有她预想中的嫌恶或难堪,只有心疼与愤怒。
“阿箬,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当年害你之人,为父定然不会饶了她!”
杀伐果断的姜武侯,已经在心里默默列好了暗杀名单。
沈菀的心胀得厉害,有那么一刻,差点就破防了。
她微微别开目光,试图遮挡眼里泛起的泪光,嗓音仍然冰冷。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我的家人,我也想过,是不是他们不要我了,既不要我,又为何把我带到这世上……”
“阿箬!”姜明渊紧紧握着她的手,满眼痛楚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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