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顾沅!她一身打扮都如同郎君一般,丝毫没有姑子的模样。
太子也被顾沅那一身郎君的装扮弄得很是吃惊,好一会才皱着眉道:“你可愿奏琴为诸位助兴?”
顾沅并不看正得意洋洋望着她的张姬,却是挺直身子,昂首望向太子:“沅不愿!”
太子的脸色瞬时阴沉了下来,冷冷望着关,语气沉沉:“怎么,你不愿为孤助兴,莫非是觉得失了身份?”
张姬此时已经掩饰不住得意与欢喜,用团扇掩着嘴轻笑:“沅小姑这是觉得委屈了呢,她可是有异能之人,哪里肯屈尊为殿下奏琴助兴!”她高兴地看着太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虽然她才被太子纳了没几日,却也知道太子对世家中人的高傲很是反感,因为太子母族寻常,时时被建康世家中人轻视,故而十分在意这些,她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要太子很是嫌恶痛恨顾沅的高傲,只要她再表露出半点轻视之意,今日太子怕就是要取了她的性命去。
下席的顾瑶此时也是微微含着笑,垂着眼帘,并不看帐中的顾沅,在她看来,即便顾沅再如何风仪不凡,让人折服,今日也是难得了好了,这让她很满意。
“沅曾得殿下允准,随殿下回建康,行幕僚谋士之事!”顾沅淡淡地道,没有急切,也并不惧怕,“如今殿下姬妾却让沅在众目睽睽之下弹琴助兴,毫无顾忌,任意取笑,这是何等羞辱!”
她说到这里,脸色一肃:“沅虽不才,能预测祸福,料知未来之事,虽为女流却也体恤我大晋百姓连年战乱之苦,愿意为谋士襄助殿下,以期为国尽忠为百姓谋福祉……”她说着,目光一转,盯着张姬,“岂料殿下听信妇人之言,任由姬妾羞辱于我,让沅行歌舞伎人之事,弹奏丝桐为人助兴消遣,沅岂能从命!”
她越说越慷慨,语气越说越激愤,大步上前一步抱拳深深作揖:“既然如此,沅不愿再受此等羞辱,不敢再为殿下出谋划策,自求离去,还请殿下成全!”一脸深深不忿的神色,仿佛真的受到奇耻大辱,不肯委屈求全的模样。
一时间,众人有些愣怔,待回过神来纷纷议论着,顾沅未卜先知之能他们是不再怀疑了,早已经用事实证明了,但顾沅此去建康是以谋士身份而去的却是不曾有人知道,看顾沅一身郎君打扮,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太子的谋士幕僚了。
顾沅是一介女子,要当东宫幕僚是听都未曾听说过的事,可又有谁能说她做不了呢,单单是她那未卜先知预知祸福的能力足可以襄助这天下所有邦国世家。那么太子的姬妾开口要她弹琴助兴,的确是羞辱了有才德之人。
太子想不到顾沅竟然开口如此激昂愤愤,最后还要求去,一时也是有些慌了,原本只是件小事,可若是失了顾沅的预知之能,却是大大的损失,他还指望着顾沅帮他预测琅琊王的事,哪里肯就这样放她走。
他咬了咬牙,若是就这样向顾沅赔不是,他堂堂南晋储君脸上自然挂不住,索性沉了脸,回过头向着还正得意的张姬怒喝道:“贱妇,胆敢胡言乱语羞辱阿沅,还不快些跪下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