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怎么还打人呐,那药房的小伙计说的明白,说你去他店里买了这药,又惦记着到咱盈香楼赴宴,结果上轿就走,把药忘下了,小人这才巴巴的给你送来,三楼天字号房洛公子,有错吗?”
其实洛公子若能沉得住气,当时便把那药收起来,那些士绅官员可能也就不在意这一出了,也未必去看他那包药材。可换谁看了这么两个摆在显眼处的药方,还能沉得住气呢?
两人这一争吵,几位士绅探头往他那药包上一瞅,一行大字写的是‘潜龙展势’,另一张方子,写的是‘柳暗花明’,在座的有明白的,顿时便生厌恶鄙夷之色,有那不明白的,悄悄向左右一打听,再看向洛公子时,眼神也透着一种古怪。
接下来的戏码就不用说了,不管是谁,得了这种丢人的病,在人前都是死不承认的,如今药店伙计点名道姓的把药送了来,又被大家看在眼里,洛佳林作贼心虚,反咬一口,那是再正常不过的表现,这就是在座所有人的直接反应。
再联想到今日洛公子似乎确实是比各位士绅长辈们来的还晚些,又说什么道路不畅误了行程,与那小二所说的行色匆匆,付了银子连药都忘了拿的事,两相印证,那还不是板上钉钉么?
张瀚宇一见了那两味药,不由的大是懊恼,没想到洛知府家的公子竟是这么一个人,真是岂有此理,年轻轻的就吃起了“潜龙展势”这种虎狼之药,这人莫不是个早被酒色淘空了的身子?高小姐若真嫁了来,还不守一辈子活寡啊,而且他还得了这样的脏病,这个洛公子看着人模狗样的,可也太不检点了吧。张瀚宇看看高奇铁青的脸色,不禁大是后怕。刚才要是高奇一口答应下来,这事可就不好轻易反悔了。高家可不是一般的指挥使啊,人家和英国公府关系铁着呢。
青州高家在青州青州百年经营下来,早已不是单纯的武将世家,人家高家到现在进士都出了好几个了,在士林那也是很有名望的世家。高家在青州可是庞然大物般的存在,再说高昱还是自己的得意弟子,论起亲疏利害,作为本地大儒的张瀚宇虽是文人,却很自然选择声讨洛公子。洛知府虽是一府知府,但本府府学教授一般都是本地有名望的人担任,知府想要拿捏本府府学教授,也不是那么容易,再说洛知府是流官,两害相权取其轻。
“洛知府,令公子似乎也该管教一下了,年纪轻轻就……唉,真是岂有此理!”张瀚宇朝着洛知府脸色很不好看的说道。无论如何,他这个媒人必须做出表示,不然可就把高家得罪死了。
洛知府也看到了那药包上的药方,他是个要脸面的人,文人做官,靠的就是名望,没有名望,没有本地士绅的支持,那这官是做不下去。洛知府一看儿子这等混帐,让他在青州士绅面前丢尽了颜面,那张脸腾地一下就红如鸡血,再看到青州士绅官员的反应,洛知府更是气得手脚冰凉,自己一声英名眼看就要让这逆子给毁了啊。
洛知府指着洛佳林怒吼一声:“你这逆子,真是气死老夫了!”说着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洛公子也是自小骄纵惯了的,就是有错也不肯老老实实受洛知府掌掴的主,何况他还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当下一闪身,便避了开了洛知府的巴掌,梗着脖子大声道:“这药不是我买的,无凭无据,爹爹怎能胡乱打人!”
“你这逆子还敢顶嘴!”洛知府怒火中烧,双目赤红,抬手还要再打。
高奇在一旁忽然冷冷地说道:“洛府尹,你要教训儿子,也该回家再说,在这盈香楼里,当着咱们青州众士绅官员,岂不有失体面?”
“爹爹,呜呜呜……你不要嫁给这个浪荡子……呜呜呜”,高婉听到自己父亲说话,适时的趴在桌上,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高奇看着自己女儿,不由大是痛心,差一点害得自己宝贝女儿掉入火坑,不由上前拍拍高婉的肩旁,“放心,爹爹不会让你嫁的!”
高奇冷冷的看了洛知府一眼,对雅间中的众士绅官员做了一个团揖,说道:“高某不胜酒力,先行告辞了!”说着扶起高婉,气呼呼的走了。
雅间众人眼见好事泡汤,也都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