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差距那么大呢!
钟宇正准备扳开剩下的一只鸡,用优雅姿势吃的时候,却听不远处的河堤边传来惊疑的一声“咦,好香”,接着一道白色人影一闪,一个陌生来客便盘腿坐在麻布上。
这位来客的穿着倒是很华贵,月白色的织锦长袍,腰间系玉带,挂着一个纳福玉佩,嘴里爽朗笑道:“呵呵,二位兄台来得倒早,这便吃上了……”
在钟宇和杨凡愕然的目光中,来人也不客气,劈手抢过钟宇手里的鸡,学着钟宇刚才的样子用石头砸碎表土,剥开荷叶,埋头便大吃起来,吃得满嘴油花,光可鉴人,显然对叫花鸡的味道很赞赏,只是嘴上没空,发不出赞赏之音。
钟宇目瞪口呆瞧着这位身着月白锦袍的仁兄大吃,听他刚才说“二位兄台”,似乎与他和杨凡颇为熟稔,可是……自己真的不认识他啊!
叫花鸡只有两只,这位陌生的仁兄吃了一只,便意味着钟宇没得吃了。
直到整只鸡被陌生仁兄吃得干干净净,草地上只剩了一堆鸡骨头,钟宇终于忍不住了,望着杨凡的目光有些幽怨。
“乐安啊,你有客人来也不早知会我,我好多准备几只啊……”
杨凡大吃一惊,瞪圆了眼睛愕然瞧着面前这位锦袍青年,半晌儿才道:“我不认识他呀,他不是大哥你的客人吗?”
都不认识,这家伙是哪来的什么“兄台”?还吃得那么酣畅淋漓……
钟宇呆住了,接着只觉脑门一炸,下一瞬便狠狠揪住了陌生仁兄的衣襟:“你到底是谁?白吃白喝差点被你蒙混过去……”
“唰唰唰”,一片长刀出鞘的声音,陌生的锦袍仁兄不知在背后打了个什么手势,周围便没了动静。
显然这位锦衣青年带着不少护卫,定是青州城的权贵。不过钟宇此时怒火攻心,丝毫没有在意刚才的动静,依然义愤填膺的抓着陌生仁兄的衣襟。
“鸡很好吃,再给我做几只尝尝,给你银钱便是了。”被戳穿的白吃的仁兄丝毫不觉得羞愧,神色间颇有倨傲之色,好象习惯于发号施令。
钟宇怒极反笑,吃白食吃得理直气壮,这人怎么比我还不要脸?
吃白食无所谓,可你吃完白食还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就有些混帐了。
“给银子,二十两”,钟宇冷冷地伸出手。
锦袍仁兄似乎对银钱没什么概念,很爽快的一扬手,旁边一道黑影窜了过来,两个大银锭马上出现在钟宇手上,还不待钟宇看清那黑影的面目,黑影刹时却不见了踪迹。我靠,难道见鬼了?!
不过既然人家给了钱,自然不能算吃白食了,钟宇收起银子,表情变得宾至如归,毕竟愿意为一只鸡花二十两银子的奇葩吃货不多见了。
“兄台贵姓?”钟宇很礼貌的朝锦袍青年拱手问道。
“姓朱”,这位锦衣青年倒不谦虚,也不说“免贵”之类的客套话,仿佛这个姓本来就很贵,谦虚是跟祖宗过不去似的。
当然这个姓确实很贵重,国姓嘛!
钟宇敷衍似的拱拱手,道:“幸会幸会……”
不过钟宇虽然口中说着幸会,却一点也没有跟他继续“会”下去的意思,钟宇扭头招呼杨凡收拾东西回城。
挺扫兴的,他娘的,忙活一上午,自己连只鸡毛都没吃到。虽然赚到了二十两银子,但是钟宇还是觉得满肚子的怨气。
那位姓朱的仁兄急了:“收了银子,你怎么不多给我做几只鸡?就要刚才那种味道的。”
钟宇很是不客气的说道:“二十两银子是付你刚才吃掉那只鸡的账,想吃也没食材了,有缘的话,下次再说吧。”
“有缘?那你什么时候再出来野餐?”
钟宇没好气的道:”不期而遇才叫有缘,定下日子相会,那还叫什么有缘。你没事就在这东郊转悠吧,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就会出来野餐,说不定我们就会有缘碰上!”
望着钟宇二人远去的背影,锦衣青年吧嗒吧嗒嘴,似乎对叫化鸡还有些意犹未尽,呆立半晌儿,才喃喃的自语道:“这人倒是一个不拘于形的真性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