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红张张嘴,看着那张全无锐气,只有哀求的可怜家伙,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个模样的宋书煜啊,谁说男人气宇轩昂才能打动人心,这货愣是凭着他那委委屈屈的面瘫脸,让桑红柔肠百转,那早就打定主意的心忽悠忽悠地为难。
“其实,爸爸骂我打我都无所谓的,是我这事做得太离谱了,我也早就习惯了他那态度,再说,出来练了这么久,怎么都更能承受他的拳头吧;他骂了打了气一顺,我就没有事了,然后就可以通知你过去,皆大欢喜;我是介意你跟着难受,挨打挨骂对我来说习以为常,你那脸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也可能是我们父女俩联络感情的特殊方式,他生气时装腔作势,又吼又打的其实就是过把家长的小瘾;我装哭装痛的、死皮赖脸地说几句软话就可以蒙混过关的;可要是你跟着,他估计拳头就会硬一些了,我这撒娇卖痴的水平也会因为有人旁观影响发挥;呵呵,你这不是白看着咱们俩都受罪?”
桑红斟酌良久,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小算盘交代给他听。
宋书煜听得哭笑不得,这估计是他听说的最神奇的父女组合了;他可不会觉得让她一个人回去,受一顿责难,然后就可以皆大欢喜了,挨打挨骂对她来说习以为常——她的话让他的心酸涩不已。
什么样的老爸能够狠心对这样乖巧的精灵一样的女孩子非打即骂?
他安慰地用手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揽得更紧:“这就是你要一个人先回去的真实原因?”
“嗯嗯,你早就习惯了人的恭敬,习惯了高高在上,我不能让你因为我受委屈。”桑红小声说。
“傻丫头,我发现虽然你做事乐观积极,可是,你骨子里却是一个悲观的人,凡事总是习惯做最坏的打算,你凭着聪明不怕吃苦的劲儿,付出最大的努力,所以,你一贯都有好运气,但是这个过程却总是让你忍受着百般胡思乱想的煎熬。”
宋书煜悉心开导她。
额?桑红疑惑之后,就是点头了,他概括得挺准确,她是这样没错。
“岳父为什么会骂你打你?就因为你交了一个到了谈婚论嫁年龄的大龄男?”
“额——实话说,这还不够吗?”桑红觉得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却知道他的话一针见血。
“我当然不可能是你挨打的理由了,红红,咱们这是正当的恋爱,奔着结婚发展的;估计你要是领回家一个和你同龄的男朋友,这顿揍恐怕跑不了,带我这样年龄的适婚男回家,他高兴还来不及哪。”宋书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呵呵,我知道你很自恋,但没有想到你能自恋到这样的地步,是,你的魅力对我来说,所向披靡,可是,对我老爸来说,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的。”
桑红望着车窗外边越来越熟悉的景色,车子已经从飞机场附近的高速路上开到了市区里了,她不打算和他就这件事继续交流了。
近乡情怯,短短的四个字就归纳了游子返乡时候那纠结复杂的心情。
当看见那条伴随着自己长大的马路,看着四周越来越熟悉的街道和房屋时,桑红抓着宋书煜手的力道都不自觉增大。
“怎么不先去酒店?”她疑惑道,祈祷这个家伙千万不要死皮赖脸地跟着自己回家。
“先送你回家。”宋书煜瞧着外边的建筑环境,心底隐隐担忧,眼前是一片破败的生活区,一栋栋建造于六七十年代的单位集资楼林,根本没有粉刷过的外墙,楼梯的砖很多都风化得看不出砌墙的洋灰了。
倚着家属楼,下边搭建着简陋的窝棚,放置着煤球自行车等各类杂物,把道路挤压侵占得曲折狭窄。
“呵呵,还是让司机同志在这里停住好了,这里边小巷曲折狭窄,这么长的加长奔驰,进去了估计连掉头都做不到。”
桑红客气地建议。
司机看看前边围坐在巷子口赛暖的老太太们,懒洋洋地唠着嗑,丝毫没有起身让道的意思,目测那巷子里似乎停着好几辆豪车,这车绝对不可能过去。
“在这里放我下去好了,你回酒店休息一晚,明天我通知你上门。”桑红软软地和宋书煜商量。
“你可以在这里下车,但是我不会回酒店,回去了我也不可能静下心休息,我在这里等着,半个小时后我给你电话,如果你好好的就算了,如果你挨打受骂,我就进去陪着你。”
宋书煜的话态度坚决,不容拒绝。
桑红知道说也是白费唇舌,索性悻悻然道:“也是哦,拐跑了老爸养着的这么能干的女儿,进去陪着罚跪受骂也是应该的。”
宋书煜一把抓了她的小爪子,眼神炽热:“既然你有这样的觉悟,我陪你一起回家好了,表示一下诚意。”
桑红一把抖掉他的手:“去去去,你怎么连风凉话都听不出来?”
说完下了车,想起什么,又回头道:“我随身带着的行李呢?”
前边那个司机回头对她说:“和刚刚托运过来的礼物,一起都送到您家了。”
“一起?那么多东西?不是先送到酒店吗?怎么直接送到家来了?”桑红觉得天空一群乌鸦乌黑地飞过,后知后觉地发觉,她估计是被宋书煜算计了。
果然,宋书煜笑得很欠扁:“那些礼物都是很矜贵的,来来回回地搬着,我担心损坏,既然是妈妈让带来的送给岳母的见面礼,自然应该送到地方。”
桑红以手扶额,明白这厮绝对是逼着她回去立刻就摊牌的,想要偷偷地拖延受惩罚的时间的念头,直接被掐灭了。
“好,算你狠!”
桑红咬牙恨恨地关了车门,转身大步地走了。
衣袂翩然地到了巷子口,还是努力地扯开了笑容,亲亲热热地和那些面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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