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自然。”
“可,可是,你是如何说的?”
“今日不是大朝,我见宫里亦无大事,就说要陪你出门玩一天。”
云娘叹服,“我下次不与你开玩笑了,竟惹出这样大的祸来。”
汤玉瀚便笑,“其实正是你告诉我的,皇上也是人,因一直在宫中,被朝臣近侍们包围,日子久了,最怕的就是被人蒙骗,所以对皇上说实话,要比说谎话要有用得多。”
云娘一想,正是如此。再思忖,皇上他老人家,自是知道玉瀚有多久没有休沐,便答应他松散一回。心里倒是放宽了些,于是换了身衣裳随玉瀚出门了,只是再三道:“也只这一回,再有我便说什么也不同你出门。”
玉瀚也笑,“这种事情自然不可再二再三的,但总应该带你出来逛一回。你平日里就是能出来,或是应酬或是看生意,反倒更累。”
说着又问云娘想做什么。
云娘想了想,“那天去琉璃厂,刚刚才到,就遇到了那两位爷,再没有什么心思看东西,不如我们今天重新去一回,中午的时候到酒楼吃饭?”
“那自然好,”汤玉瀚又笑道:“自见了你赚了钱子高兴,我便也知道银子是好东西,也开始爱银子了。今天正好去琉璃厂看看能不能淘到好东西,转身卖掉也赚些银子,哄夫人高兴?”
“你淘的好东西我却是舍不得卖的。”
两人说着,坐车到了琉璃厂,一处处地把玩起来。走了几个摊子,玉瀚便回了几次头,云娘发觉了便悄声问:“难道那位二爷和赵爷又来了吗?”
汤玉瀚便摇头低声道:“不是他们,方才出府的时候,我便听有车跟在我们后面,只是没有在意,可是到了琉璃厂,却又一直有人跟着,果真奇怪!”又告诉她,“你只管依旧看着,等我抓他们个冷不防。”
云娘便与玉瀚继续向前走,却将手悄悄松了。猛然之间,玉瀚突然转了回去,然后便“啊”了一声。云娘也转回去时,就见一个老者走了过来,向他们笑道:“别嚷出去,朕,不,我,我就是想跟你们到外面来看一看。”
谁能想到皇上能悄悄跑出宫里呢?
而且还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就是一向天马行空的汤玉瀚竟然也怔住了,过了片刻才拉着云娘上前行礼,可是才躬下身,却又不知叫什么好。就听面前那至尊无上的人笑道:“赶紧起来吧,老爷我也足有一个多月没休沐了,今天也告假出来转转。”
云娘笑了起来,斜了一眼玉瀚,见他被笑了也不免有些不自在,便向皇上道:“其实都是因为我,先前在盛泽镇时,每日里都要出门的,锦织好了要送出去,家里添置东西要去铺子里,就是织锦织得累了也常到河边松散一下。所以进了京城虽然吃得好住得了,但还是愿意出门逛逛,便求了玉瀚出来。”
皇上便笑道:“不错不错,是该让浩哥儿告假出来陪你的。”又凑近些低声道:“只是朕打小便没有出来逛过,所以就是被你们搅得生了这心思,一时间竟不知去哪里好,便等在你们府门前,跟着你们过来了。”
其实最初见到皇上的时候,云娘当时倒是有几分不情愿的。她当然喜欢玉瀚陪她出来,只是第一次被二皇子搅散了,难道第二次就要被皇上搅散吗?但听了皇上的话,云娘哪里还有一丝埋怨皇上的意思呢?
自己关在武定侯府里几个月都觉得闷,那皇上在宫里住了几十年,该有多闷呢!即使皇宫里有多富丽堂皇,其实也该觉得没意思了吧。
且事已如此,云娘也只有上前笑道:“老爷,那我们便一起走吧,玉瀚从小便常来这里,他又识得不少古器古画什么的,我们跟着他看。”又提醒道:“京城的商人奸得很,随便什么东西都要上几十倍的价,老爷要看上什么了,可以悄悄告诉我,我来帮老爷讲价。毕竟到琉璃厂来就是要淘便宜的宝物。”
想想又叮嘱,“这里又有专门钓鱼的骗子,还是要多加小心为上。”
皇上便笑了,“如此我们便一处走吧,若买到了便宜的东西,我还有赏钱。”
“赏钱我就不要了,老爷若是高兴,就再给我写一幅字吧,”云娘这一次可不似祖父寿辰那天一般的傻了,便道:“将来我和玉瀚分家出去的时候挂在堂屋里。”皇上的墨宝用处大着呢,云娘立即就想到了为自己的小家要上一幅,毕竟武定侯府里已经有了,自己娘家也有了,只有玉瀚和自己没有。
“朕,不,我准了,真准了。”皇上笑眯眯的,显然能出了宫走一走十分地愉悦,又向云娘道:“你想要什么字?我都写给你。”
云娘虽然聪慧,但竟一时没有想出合适的,便道:“我读书太少,一时想不起来。”
“没关系,我帮你想。”皇上与云娘说得开心,却见汤玉瀚正与几个侍卫们交换着眼色,显然十分地担忧,便道:“你们别忤在那里,街上的人该都瞧着了。浩哥儿,你带着你媳妇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
“那怎么好,还是老爷在前面走,我和玉瀚在后面,街上的人看了也只以为一家子小辈陪着老人家买东西呢。”
“嗯,是了,这样才对。”于是一行十几个人便浩浩荡荡地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