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了?”
李钦载淡淡地道:“若夫人涉案太深,下官为难的是,对夫人究竟是杀还是留。”
韩国夫人眼皮一跳:“你敢杀我?”
李钦载笑了:“敢。”
“是你要杀我,还是长安城的,的……”韩国夫人说不下去了,姣好的花容已失色。
“与长安城无关,我对事不对人,夫人的命运,只看你是否该死,你是陛下钦封的国夫人,当知水亦载舟,水亦覆舟的道理,大灾之年哄抬粮价,盘剥百姓,可是关乎百万人命。”
“若我查实夫人涉案太深,那就对不住了,我要给百姓一个交代,你们这些吸百姓血汗的囊虫死了,对大唐是好事。”
听着李钦载语气冰冷地说出这番话,韩国夫人身躯情不自禁地发颤。
她是真的害怕了,因为她确定,李钦载真的敢杀她。
跟天子的露水关系已不能成为她的筹码,李钦载说得很清楚,他只看事实论罪。
…………
韩国夫人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李钦载非常有风度地将她送出刺史府门外,看着她的车驾消失在街心,李钦载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今日鸿门宴,打粮商是目的之一,但不是唯一的目的。
他要做的是杀鸡给猴看,这只猴名叫韩国夫人。
他知道韩国夫人涉案其中,他需要从韩国夫人身上打开缺口,把并州城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一锅端了。
立威,怀柔,废掉她的筹码,一番操作下来,韩国夫人显然已被他震慑住了。
第二天,刺史府的官差上街了。
按照李钦载的吩咐,官差们特意检查了城中数十家粮铺,然后回报说,城中所有粮铺都开了门,而且也老老实实按去年的粮价卖粮。
是个好消息,但李钦载并没有太高兴。
他深知资本的本性是嗜血而生,打一顿板子便指望粮商老老实实,基本是不可能的,他们一定还有后招在等着他。
“阿四,派人去城外驻守,四个出城的方向都派人,盯着那些粮商的车队。”李钦载吩咐道。
刘阿四愣了一下,道:“五少郎的意思是……”
“没错,他们会转移粮食。”李钦载笑了:“被我逼得降价,逼得不敢关门,可他们还是想赚取巨利,那么就只能把粮食悄悄运出城,换个地方卖高价。”
“并州城没了粮食,我这个刺史就尴尬了,百姓们不明事理,只会怪我这个刺史治城无方,粮商们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刘阿四顿时大怒,咬牙道:“小人这就带人守在城外要道上,谁敢偷偷转移粮食,小人把他脑袋拧下来。”
李钦载连连摇头:“不不,我的意思是,放他们走。”
刘阿四又愣了:“放他们走?粮食也放走?”
“对,粮食也放走,你的任务是盯着那些运粮的车队,大略估计一下他们运走了多少粮食。”
“五少郎这是何意?”
李钦载眨眼:“昨日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发现并州百姓其实喝西北风就能饱肚,城里不再需要粮食了,粮食被转移了也无妨,西北风是免费的。”
刘阿四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五少郎,不想说可以不说的,何必拿这种理由糊弄小人,小人没那么蠢……”
“好吧,我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