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苏定方哼了哼,瞥着他道:“你与滕王很熟?”
李钦载摇头:“不熟,从未相识,今日初见。”
这头断然否认,滕王却大声道:“李县伯!英公之孙李景初,昨日与本王斗鸡赌钱的李钦载,本王叫你呢!”
李钦载额头渗出汗,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苏定方似笑非笑看着他:“不认识,嗯?”
李钦载继续嘴硬:“不认识,他说的不是我。”
滕王见李钦载久不搭理他,不由大怒,正要上前理论,宫门内的钟鼓楼突然敲响了钟声,厚重的宫门打开,朝会时辰已至,朝臣列班入宫。
滕王只好悻悻站在朝班中,跟着队伍慢慢入内。
群臣入宫,进太极殿列班站好。
李钦载有爵位,人虽年轻,但在朝班中的位置却比较靠前。
许久后,李治入殿,朝臣行礼拜见。
然后,殿内突然陷入寂静。
近日朝会上,君臣经常闹得不欢而散,争执的话题便是李治提出的修路造船计划,每次朝会一开口,下面的朝臣们便纷纷蜂拥而出,齐声反对。
这种罕见的臣强君弱的气氛,直到昨日才彻底转变。
许敬宗率先沉默,他的门生故吏也纷纷跟着沉默下来。昨日朝会散后,左相许圉师也察觉出不对了,散朝后当即便直奔英国公府拜访李钦载,谁知扑了个空,李钦载当时正与滕王斗鸡斗个不亦乐乎。
虽然扑了空,但许圉师多年的宦海经验告诉他,事出反常必有妖,有妖怎么办?先闭嘴,观察一下风向再说。
于是此刻的金殿上,右相许敬宗不吱声,左相许圉师也不吱声。
两位宰相都沉默,他们各自的门生和党羽自然也沉默。
李治端坐殿上,见久久没人说话,嘴角不由一勾,轻轻咳了一声。
朝班里的李钦载抬头与李治的目光相遇,立马接收到了李治眼神里的意味。
于是李钦载率先站出了朝班,躬身道:“陛下,臣李钦载有事奏。”
李治欣然笑道:“李卿尽管奏来。”
李钦载从怀里掏出一本早已写好的奏疏,双手捧过头顶。
侍立李治身旁的王常福急忙踮着小碎步走下来,接过李钦载的奏疏,递给李治。
李钦载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臣奏请陛下,修路事关百年社稷,事关民生福祉,事关兵家方略行止,故臣以为,此事可缓缓而行,却不可不行。”
话音刚落,一道沉稳的声音突然道:“陛下,臣反对!”
众人愕然望去,却见刘仁轨站出了朝班,凛然不惧地盯着李治,道:“修路劳民伤财,动摇国本,危乎社稷,陛下三思!”
李钦载苦笑道:“刘中书,下官还没说完,不如等我说完您再反对,如何?”
刘仁轨盯着李钦载,怒道:“老夫知道修路之策是你向陛下提出的,李钦载,你年纪轻轻,做事不牢,凡事想当然尔,可曾深思过后果?”
“此策之行,非一家一地之兴衰,而是一国一朝之兴亡,若大唐因此策而衰,你担得起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