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三个字,像是三个钉子,狠狠的扎在他心底。
“半夏,你不要恨我,我……”皇甫正雄失神的看着她,小声的欲解释。
“我真的很喜欢以前的那个阿志,可是……你现在已经不再是阿志了!”
“我是呀,只要可以的话,我永远都可以做以前的那个阿志!”皇甫正雄急想证明自己的真心。
云半夏摇了摇头。
“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只要你一天是皇帝,你一天都不会再是阿志了,所以……”
“所以?”皇甫正雄的心咯噔一下。
云半夏直勾勾的盯着他,缓缓的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半夏!”皇甫正雄欲扶住她,被云半夏狠狠推开。
“皇上,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她?
十年的守护,只唤来她这一跪和她一句“放过我吧!”。
皇甫正雄在云半夏的面前暴走的来回踱步。
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突然他指着白九誊问:“你让我放过你,是不是因为他?你从来不给人下跪的,为了他,你现在跪在我面前求我,是不是?”
“我现在已经是白大哥的妻子了!”云半夏平静的提醒他一个事实。
“你说什么?”皇甫正雄一脸的不敢置信。
“昨天晚上,在父王临死之前,我们已经在他老人家的面前拜了堂,我已经是白大哥的妻子了,我会跟白大哥一起回白族总坛,我求你放过我,只是不想你把对我的怨恨再发泄到我父王和母妃身上,让他们死了也不得安宁。”
“在你的眼里,朕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皇甫正雄自嘲一笑的指着自己的脸。
“皇上,九年前曾经骂过你的那名小孩,八年前与你在朝堂上意见相左的大臣,七年前你住过的村子曾欺负过你的私塾先生,六年前与侍卫偷.情的嫔妃……”云半夏淡淡的述说着过往的事情,一件件的念了下来。
皇甫正雄仿若被揍了两拳,身子踉跄了两下差点站不住。
这些事情……他原本以为她不知道的,没想到……她竟然全部都知晓,而且一件一件的全记了下来。
这些事情,他也记得,每一件事,牵扯到背后,一个个都被他下令挖了祖坟,将尸骨丢弃在荒野,任野狼啃、飞鸟啄。
原来……她都知道。
“既然你知道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你为什么不说?”皇甫正雄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她。
“你是皇帝,你需要巩固自己的政权,在我的心里,你依旧是那个阿志,虽然做过那些事情,可是,你还是阿志,那个从来不会对我过分要求的阿志,那个对别人残忍,对我始终善良的阿志。”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如一根鞭子,狠狠的抽打在他的心上,让他的心一片血淋淋的。
他爱着她,一直都爱,只是,一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得到她,看到她渐渐不属于自己,他走了歪路,以为利用自己的皇权,就可以逼迫她就范。
可是……今天他发现他错了。
“当初……父王就不该派你来接我。”皇甫正雄缓缓的道,一张脸惨白一片。
就是因为当初看到了她,一下子就成了永恒。
“……”
终究,他还是失去了她。
“你放心,接下来,我不会再做任何一件令你伤心的事情,你的父王和母妃都会无恙,而你……也不必为躲着朕就回白族,王府你可以一直住着。”
“不了,我现在已经是白大哥的妻子,嫁了他,自然要随他回去。”云半夏解释。
皇甫正雄的身体倏的一颤。
“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可能不会了!”云半夏微笑的看着他:“谢谢你,阿志!”
再一次听到她唤他阿志,皇甫正雄的眼睛不禁一阵酸涩,他仰起头才将自己的眼泪咽了回去。
说到底,他虽然是皇帝,却也只是二十二岁的少年而已。
“既然如此,到时候我也不来送你了。”皇甫正雄淡淡的道。“对外……我会宣称你在昨晚已经葬身火海!”
“好!谢谢!保重!”
“再见!”
皇甫正雄一步一沉重的踏出了王府大门。
等皇甫正雄等人走了,五彩鸟儿方从隐蔽处飞了出来,停在云半夏的肩膀上。
“主人,人都走了,安全了!”
觑它一眼,云半夏嫌恶的拨开它。
“看到危险就逃走,还说自己是凤凰!”
“主人,您不要这样说嘛,我现在还小!!”
“……”云半夏不理会它,与白九誊手牵着手回灵堂。
在王府门外的巷子中,禁卫们精神抖擞的排排站在那里。
突然,皇甫正雄冲空中吹了一个哨子,用哨子下了一道命令。
在无人的巷子中,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数十名禁卫兵瞬间哀鸣连连、血流成河。
听着那刺耳的叫声,皇甫正雄头也不回的离开。
坐在马车上,皇甫正雄低头看着手上的一块手帕,上面是木炭写成的两个字“阿丙”!
还记得,云半夏接他回王府的的马车上,她拿出手帕,在上面写了这两个字,问是不是他的名字。
看着手中的手帕,恍惚间那一幕似还是昨天,可是……这么快已经过去十年了。
他错爱了十年,十年的爱,在今天彻底结束,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他深深刻印在心底了。
云狂的葬礼举行过后,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悄悄的趁夜离开了王府,她给王府里每个下人都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银子,并留了封信,将云氏连锁交给春园一号楼的金总管打理。
早晨时分,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已经出了庆国的边境。
边境处,到处同山林、瀑布,云半夏才白九誊两个打算在边境处先欣赏一阵风景,再往白族总坛赶。
于是,他们两个特地租了一幢靠湖的农家宅院住了下来。
白天,两个人在附近的集市买了些东西回来,打算煮饭。
厨房内,云半夏洗了菜,彩雀趴在窗户上翻肚皮睡着。
围上围裙的云半夏将鱼下了锅,看到油溅了出来,吓得她倒退两步,身后一堵人墙紧紧的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在她雪白的颈项上轻轻一吻。
“你先放开我,一会儿鱼就好了。”云半夏念着锅里的鱼,拍了拍腰间那两条缠人的手臂。
云半夏继续将材料下锅,添了水,然后再盖上锅盖。
白九誊的一双手再一次圈了上来。
“你又怎么了?没有火的话,今天你就只能吃生鱼了!”云半夏微恼的侧脸瞪他。
温热的唇在她颊边轻轻落下一吻,沙哑的嗓音暧昧的吐在她耳边。
“夏夏,我们已经成亲了!”自从与她成亲后,他对她的称呼也改为了夏夏。
“是呀!”她一边答,一边担心的望着锅底渐渐暗下去的火苗。
“我们虽然已经是夫妻,却没有夫妻之实,今天晚上……可不可……”他的眼中写满了对她的欲.望,既然已经是夫妻,自然没那么多顾忌了。
她羞的推开他:“你先去把碗筷洗了,我再考虑!”
“是,娘子大人!”白九誊飞快的放开了云半夏的腰。
望着白九誊的背影,云半夏的心里很安慰,父王,您应该也看到我幸福了吧?
刚来到餐厅,白九誊的面前突然出现两个人:“少主,尊主请您回总坛!”
“后天我会和夏夏一起回总坛,你们先回去禀报父主!”
“尊主有令,云半夏不可去总坛。”
“父主的命令?”白九誊危险的眯眼:“既然如此,你们回去禀报父主,何时他同意夏夏,我再回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冲白九誊洒出一把烟尘,无法使用内力的白九誊,躲开的速度稍慢。
“白族的迷魂香,你们……”白九誊一脸愤怒的倒地昏了过去。
彩雀飞了进来,看到两人扛着白九誊离开。
“喂喂,你们要抬姑爷去哪里?”
刚喊出口,一下子将残余的烟尘吸了进去,“啪嗒”一声,彩雀直直的掉在了地上。
进了餐厅的云半夏,只看到彩雀昏倒在地上,哪里还有白九誊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