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云半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胡大哥,你突然道什么歉?我这次受伤又不是你的错,只是那个让人讨厌的疯老头而已,要不是他一看到我就把我抓走,也不会这样。”一想到那个疯老头,云半夏便禁不住浑身瑟缩。
那个疯老头不是一般的疯,那般心狠且动作飞速的将她摔撞,想想都是噩梦。
“他抓走你?为什么要抓走你?”
云半夏摇了摇头,刚一摇头,又触痛了身后的伤口,马上又遭到了朱砂和伊心的白眼,她尴尬一笑的乖乖趴回枕头上。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一直对着我喊素瑶,还说什么不会让我的父皇将我抓走的,我猜想着,大概是我跟他口中那个素瑶长的很像,所以才会把我认错了吧。”云半夏如是想着。
素瑶!
胡非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下子想起来一个人。
可是,那个人她是,跟云半夏怎么可能有任何关系?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因为如此,胡非一个人在那里困惑的点头又摇头,这模样,将云半夏逗笑了。
“胡大哥,你这又是怎么了?看起来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她蛾眉轻挑,眸底染上了几分戏谑。
胡非噗哧一笑。
“不开心的事倒没有,开心的事情要不要听?”
云半夏无趣的阖上眼睛:“不听,没意思。”
“不听拉倒。”
云半夏突然又睁开眼睛,目光向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没发现白九誊,她的心一点点的下沉。
即使她现在受伤了,他也无动于衷,不舍得来看她一眼。
不忍看到她失望的表情,胡非轻声安慰她:“九爷把你送到这里,直到你安全了之后才离开的,说是去了雪峰。”
云半夏的脸上重现愉悦之色。
太好了,这么说,他还是关心她的,她这也算是又进一步了吧。
美目扫了眼胡非和阿丙。
“说到这里,白大哥辛苦去处理黑狼的事,阿丙和胡大哥不是在替四长老做事吗?还有,刚刚朱砂哭的那么伤心,是不是阿丙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她了?”云半夏板起脸兴师问罪了起来。
“没有没有,奴婢只是担心您!”朱砂忙解释着,至于白傲天来过的事情,云半夏尚不知情呢。
现在他们也不敢让云半夏知晓,免得这个时候她动了气,又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只会雪上加霜。
“那你们两个呢,怎么会这么闲?”云半夏凉凉的问阿丙和胡非。
阿丙和胡非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个现在被困在这医殿之中,出去到处都有白傲天的人,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抓去后山喂狼。
“四长老看你受伤了,让我们暂时放了假。”胡非胡编了一个理由。
“原来如此。”云半夏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背上的药起了作用,她感觉到困意汹涌来袭。
“郡主,您现在受伤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好,你们都不要为我担心了哦,我没事!”云半夏阖上眼睛沉沉睡去,睡之前喃喃自语着安慰众人。
大概是因为太疲惫了,云半夏才刚刚阖上眼睛便沉沉睡去。
“关于白族尊主来过的事情,暂时不能让云妹妹知道,你们记着,除了我们之外,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间病房,任何进入这房间的东西,都要严格检查。”胡非面色凝重的嘱咐众人。
白傲天这一次来,无法对云半夏动手,以他对云半夏的恨,怕他会违背白族的祖训玩阴的。
阿丙、朱砂和伊心三人同时点了点头。
最后,胡非的目光停留在朱砂的脸上。
“我现在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是,倘若因为你的事情,牵连到我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毫不顾忌的推你出去,所以,在白族内,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朱砂的脸一白。
“我明白!”
※
白九誊再一次赶到雪峰的时候,被子风打昏的黑狼已经不见了,地上还残留着血迹,那血应当是云半夏的血,在雪峰上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山洞,也找不见黑狼,白九誊才从雪峰上回来。
回来了族中,本来想直接去医殿,看了看自己白袍上的血迹,便先回了自己的殿中换了干净的衣裳,才去了医殿。
医殿内留守了数十名侍卫,将医殿里里外外包围住。
一看到那些侍卫,白九誊的脸便黑了,一定是白傲天怕云半夏等人会逃走,所以才会派这么多人看守。
医殿如今已经禁止除医殿外的人出入。
那些侍卫见是白九誊,本来想拦的,被白九誊那双琥珀色的鹰眸温柔一扫,一个个全吓得退了回去,不敢再阻拦他。
连白傲天都让步了,他们哪里还敢拦白九誊。
走过院子,穿过长廊,来到了云半夏所在的病房。
胡非和阿丙两个在病房的门口守着,突然听到脚步声靠近,两个人均警觉的握住了手中的剑,随时打算迎击敌人。
待白九誊的脸出现,他们两个人握住剑柄的手方松开。
走进卧室,云半夏依然沉沉的睡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及吵杂的声响,并未影响到她。
她睡着的时候,眉尖微微蹙着。
记得上次在五洲殿内,她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也是这样眉头紧锁,她睡觉似乎从不安稳。
“她怎么样了?”白九誊情不自禁的抚摸她的额头,将她眉宇间的皱痕拂去。
“一个时辰前曾经醒来一次,又睡到了现在!”阿丙压低了声音答,深怕扰了云半夏的睡眠。
“四长老怎么说?”
“四长老说,只要她再醒来的时候,喝下一碗药,伤口今天晚上就会结疤。”
喝一碗药啊。
现在他才闻到房间里有一股浓重的中草药味,床榻对面的小方桌上,放着一只瓷碗,那药味,便是从那黑糊糊的碗中散发出来的。
脑中有些记忆断断续续。
云半夏一看到药便苦着一张脸,惊慌失措的不想喝药。
她怕喝药!
闻见白九誊身上的味道,云半夏卷翘的长睫如羽翼般轻颤了颤,眼皮掀开,露出底下乌亮灵动的眼珠。
她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捉住了他的。
“我捉住你了。”
在云半夏抓住他手的那一瞬间,一段对话突然跳入白九誊的脑中。
“你明明看不到,怎么会每次都能准确的抓到我?”
“因为感觉呀,因为我知道是你,所以,不管你到了哪里,我都能抓到你。”
白九誊一下子愣住了。
那脑中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好像是他自己的,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手腕上,云半夏的小手抓住他的柔软触感还在,提醒他现在的现实。
“醒了?”白九誊突觉尴尬,想推开她的手,但是又怕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你从雪峰上回来,没有受伤吧?”她担心的问,那个黑狼可是很难对付的角色。
“他已经消失不见了。”“什么?不见了,那他去了哪里?”云半夏激动的欲爬起来,身上一痛,她又跌了回去。
朱砂等人看着她的动作,为她心疼的时候又在心里暗骂:疼了那么多次,还敢乱动。
“郡主,您还是先喝药吧,这样能让您的伤口好的更快。”伊心主动端了药碗。
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云半夏便皱紧眉头,即使触痛了背上的伤口,她依然将身体往旁边挪去,用全身抗拒喝药。
“我不要喝,端走!”
“郡主,您不喝药的话,您的伤口就不会痊愈!”伊心试图劝说这个一碰到吃药,就像小孩子似的云半夏。
“胡扯,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估计明天就可以再爬雪峰!”云半夏夸张的说道。
伊心哭笑不得。
“郡主,这碗药,您非喝不可!”
云半夏别过头去,强硬的口气拒绝:“我说不喝就不喝。”
眼看云半夏这般固执,白九誊心里一阵好笑,她的性格还真是多变哪。
“把药碗交给我!”白九誊示意伊心。
“好!”伊心感激涕零的把药碗交到白九誊手中。
云半夏心里哀鸣着,这个伊心,居然把药碗交给白九誊,这不是把她往火堆里推吗?
但是,只要她不愿意张口吞下,就算是谁也不可能逼她。
于是乎,她便倔强的别过头去,不肯转过头来。
预料之外的,白九誊也没有硬要她转过身来。
静!死一般的静,时间在指尖流逝,云半夏的耐心快尽了,可白九誊还是没有开口让她服药。
她不耐烦的转过头来。
“你为什么不让我喝药?”云半夏咬牙凶巴巴的冲白九誊质问,一双灵动的美目圆睁,双腮鼓鼓的,很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两把。
白九誊高大的身躯优雅的站在床前,修长的指端着药碗。
看到她转过脸,他莞尔一笑。
“我不会逼你喝药,只不过,你自己想喝的话,那就另当别论。”白九誊温和的道。
太卑鄙了。
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人不用手段的时候,使的就是最好的手段。
在阴谋、黑心方面,白九誊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云半夏在心里诅咒了他多次,但见他一身优雅的白袍,端着碗优雅的站在那里,他谪仙之姿,光辉的形象在云半夏心中蹭蹭窜升,仿佛她不喝下那药,就会罪孽深重的被打下十八层地狱。
“我喝!”她痛下决定,脸上的表情,如勇士赴死般的壮烈。
不过,她现在的姿势喝药还是困难了点,白九誊动了动他那尊贵的十根手指,端着药碗,拿起勺子,舀起一勺药送到她唇前。
仙人喂她吃药,她几乎感动的掉下泪来。
她乖乖的将药一勺一勺的喝下,直到见了底。
药里带着安眠成分,刚喝下药,几乎是在那同时,云半夏便昏睡了过去。
蹲在床边,大手轻抚她沉睡的容颜,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染上几许温柔。
不知道他到底记错了什么。
他若是以前认识云半夏,不可能不被她吸引。
他深深的意识到一点,倘若他早一些熟识她的话,现在一定会爱上她。
睡梦中的云半夏,无意识的抓起脸上的那只大手枕在颊边。
“姓白的,你跑不掉的,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男人,你敢接近哪个女人,我就把哪个女人送去妓院。”红唇柔软的抵着他掌心喃喃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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