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田,足足十一亩,我们一分出来,马上又置上了十二亩上好水田。光这二十三亩水田,早晚稻两收就有二万来斤谷,大房根本吃不完。你大堂兄又在米铺做二掌柜,这些粮,米铺就用极好的价收去了。你看光你奶奶屋子的那朱木门,没二两银子根本买不着,更不要说大门了。
虽说我是儿媳,但我是死了男人的,婆婆伤了,我若有钱自然是要出的,不是出了二百个钱啊,那可是二百个钱!要不吃不喝洗上一个月的衣裳才能挣到呢,有时衣裳少,还没有。我可是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对得起天地良心!再说了,给多了,怎么说这钱的由头?!”
咱再来看看咱家是个什么情况,你们穿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住的又是什么,连个好门都没有,冬天就得把草糊在门上才能稍稍挡一挡刺骨的寒风,雨天,就得拿盆子碗啊在屋里接着雨,我和你那间还好,炕上那位置至少没漏,可永明永亮那间是漏得根本没法睡。这是他们做了学徒,在外头睡,才不用操雨水天气的心。
这些就罢了,外头还欠着你大姐、你外公外婆这几年补贴的,不得要慢慢还啊。还有你们个个就都大了,眼见着一个一个要娶媳,要成亲,黑娃按你说的,不得备上些银子啊,所以我的衣裳还得洗,我们还得吃黑面饼子与糙米粥,等再过几年,就轻松了。”
莫菲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和具体了解到这个家里以前的情况,但她心里充满着阳光。以后的日子会很快好起来的。以后就会像我在门派里偶尔回忆道观的日子一样,我们现在的贫穷,也会成为回忆。
她低低笑着:“娘,我真是觉得你一点不笨,端午那次你打我就知道了。其实娘连那二百都不应该给,最多把上回奶奶不肯收的红糖再送去,隔应隔应他们才行。大房对我们二房居心叵测,今天要走了二百铜子,改天就有可能来要二两银子。”
赵氏的声音拔高了:“他们还好意思来要!当初你爹伤了,大房只拿出五百个钱,还是借的!你爹伤的可是腰子啊!我只好买掉那些又贫又旱的地给他看伤。那时,大房可曾念过手兄之情送来过一斤粮,你奶奶可曾念过儿子和你们这些孙子孙女,给过一碗面?那时,为了给你爹买药,黑娃天天饿得哭,你是背着我偷偷哭。永明永亮二个是天天勒紧裤带,饿了就灌凉水,害得永明到现在都老是犯肚子痛的毛病,也只是忍着,没舍得花钱去医馆看。如今,咱好容易缓过些劲,他们敢来要?!这是我们二房的身家性命!敢来要,试试!”
说着说着,赵氏脸上露出凶相出来。
对了,这样才像个掌门样嘛。
莫菲大笑:“娘,你在有大食可护时,才有此等霸气风范。娘是一家之主,就要这样,护着我们的身家,以后说话要硬气,要把平日里骂我们的劲儿使出来,还有,就是脸上得像现在这样狠,够神气!”
赵氏立刻有些狼狈不堪,啐道:“你敢打趣你娘,个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