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个世道让他绝望,在他眼中,圣上也不过是比官差更大一点的官。
他不信任当官的。
宁初二说。
“张老,咱们敞开天窗说吧,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若是狮子大开口,宁初二自然另有一番计较。若是...
“三,三十两银子。”
张广昌讪讪比了个手势,一张老脸也羞的通红。
都已经活到这个岁数了,做这等没脸没皮的事他也觉得汗颜。
他一辈子颠沛流离,妻早亡,儿病逝,唯一的孙女,若不衬着这个时候为她留些体己,哪里还会有机会。
三十两银子。
宁初二有些辛酸。
这般大张旗鼓的折腾,仅仅为了三十两银子。真不知道那些一顿饭便能吃掉百两的达官显贵,会如何看待这种事情。
她对张广昌说。
这事容她回去着人商量商量。
但是傻子都知道,这分明就是没的商量的。
圣上要招来的人,那就是能让祖坟点灯,祖宗诈尸的‘福气’,哪份皇差是给银子的?
看张广昌家里那个情况。
如果她有,她想掏给他。但问题是,她一个月的俸禄也才二十两。
宁初二咋吧着嘴角。
腰缠万贯不拿银子当回事的主,那无疑是现成的。
只是。
她尚且还欠着他的银子,再去借?怎么张这个口呢?
自张广昌家出来,宁初二就一直在琢磨要不要问前夫借钱的事。
诚然他绝对是个财大气粗的,但是这个东西最近一直在寻思着怎么睡了她。
这会子凑上去,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处。
宁初二回去时,正赶上连小爷坐在院中石桌前赏玉,一只八宝檀香炉,袅袅升起一缕白烟。
连十九一身竹青色广袖长袍,浅缀香茗,发丝随风而咧,清雅闲适之姿,仿佛坐在那里便能入画。
巴掌大的碧痕青古被他拿在手上赏玩,一看就是上乘货。
底下一块黄花梨木托盘,整整齐齐码着各式古玩,随便一样都值得百两银子。
宁初二默默吞了口口水。
觉得连十九此时脑门上分明就写着,借银子,舍我其谁。
她打量他在那赏玉,故意将步子迈的重一些,连十九却并不看她。
她便转过身去,佯装赏梅,绞尽脑汁的念了首酸诗。
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宁初二就惆怅了,也不知那话该怎么说。
低头踏着踢踢踏踏的步子又走了走,复又回来。
嘴巴张开了,又闭上。
连十九把玩着手中古玉,头也未抬。
“有事求我。”
这是个肯定的语气。
宁初二赶忙凑上前去。
“确实,有事想请您老人家帮忙,帮个小忙。”
她特意强调了这件事与他而言的细微。
大约是新得的这几样东西着实让他满意。
连小爷心情不错的弯了弯嘴角。
“拿什么条件交换?”
宁初二一怔。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事吗?”
“打从进来,你便一直瞟着这几样东西,所求之事,自然跟银子有关。”
她就赶紧见坡下驴,将张广昌的事情如实讲了一遍。
“您是个极大方的,平日散出去的赏钱也不止这些,能不能...?”
宁初二搓了搓手,乖乖等他回话。
他放下东西看她,眉稍轻挑。
“还没告诉拿什么还。”
“...自,自然是拿银子。”
连小爷缀了口清茶。
“银子我不缺,要还,便拿人来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