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可那份心是真真为她好,陆思琼清楚眼前人对自己的在乎。
她手按着圆桌沿边,思忖了复又坐下,潜书绘与竹昔退下后,失落的言道:“妈妈,你知晓吗?就这些礼,宋太太前脚刚搬到我园里来,转身就同母亲拿了我的八字去法华寺做法,说是因为我克了珏哥儿,还建议着将我赶出府,送去庄子上。”
“姑娘,这是真的?她们怎么、怎么敢……”
周妈妈瞠目结舌,走到陆思琼身旁,手抚上其后背,仍是不可思议的摇头:“那日宋太太是来邀了大夫人去法华寺,说的是替四少爷还愿。老奴当时还奇怪,明明是姑娘您治好的四少爷,却说成神明保佑,也没见大夫人过来谢您。
可拿了八字去庙里做法,这种侮辱人的行为,她们怎么会有这份胆量?宋家上下都仰仗着国公爷,竟然私下做这种事?!
再说,您怎么可能冲着四少爷,简直是荒谬滑稽。老夫人可知晓了,难道就由得她们这样?”
周妈妈以往亦常随她去荣国公府,此刻说及“老夫人”,陆思琼一时倒还真没明白她指的是祖母还是外祖母。
只是,对方这坚定的语气,同那日外祖母如出一辙。
陆思琼是有怨愤,但脑中清晰,忍不住询道:“妈妈,您是不是也觉得,我的八字是不可能会冲了珏哥儿的?”
“这是自然!”
“怎么这么肯定?妈妈,这佛理是有命格一说的,最常见的便是结两姓之好时,要拿了男女八字而对。”
陆思琼并不信两个人的命运会同彼此出生时的时辰有关,更不信所谓对八字的结果就会决定那两人一生的命数。
可时下有人信,她亦尊重别人的想法。
毕竟,往往有时候,预言确能成真。
法华大师是德高望重的大师,陆思琼相信对方不会信口雌黄,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说法。
珏哥儿与她同脉,难道就真的不能做一对寻常的姐弟?
不喜欢宋家人,却不代表她连自个的弟弟都反感。
了解她几分的都晓得,其实她惯会护短,心里对瑶姐儿与珏哥儿的重视与在乎,非寻常人所知。
周妈妈凝噎,避而不谈道:“姑娘这问话,叫奴婢怎么说?总之,您的八字,是不会冲了四少爷的。”
“是吗?”
陆思琼眨了眨眼,突然启唇又问:“对了,妈妈,您听说过隆昌公主吗?”
闻者大惊失色,整个人突然就局促不安起来,结舌反问:“姑、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与我母亲是否有过交情?”
韩邪是从突厥来的,突厥那边只有隆昌公主一人,她与荣国公府关系匪浅,而娘亲便是周家嫡女。
近来自己周围发生的诸多事情,大都是从韩邪的到来而开始,他若关注自己,想来也是与隆昌公主有关。
外祖母那,怕是得不到答案了。
目光凝视着眼前人,她肯定周妈妈知晓许多。
“先夫人同隆昌公主是表姐妹,自是有情分的。”
周妈妈强作镇定,试探着轻道:“姑娘,这隆昌公主都出嫁塞外十多年了,您怎么会突然提起她?”
都不肯与她说实话……
陆思琼骤然便没了交谈的心思,几句话打发走对方,仍是往锦华堂而去。
无论如何,有些事总是要有个说法。
她可以忍一时,却不代表她真的就会受这份莫名的委屈。
宋氏的屋里,四姑娘陆思瑾正陪侍着,见到她娇俏笑颜凑过来,乐着就道:“二姐姐来了。”
“妹妹好。”
她淡淡的打过招呼,又同宋氏请安。
对于她的归来,宋氏谈不上惊喜,毕竟眼前人外出的次数着实太多,来接的又都是不可得罪的大人物,陆府从不拒绝。
就随口问了几句周家国公爷与老夫人的身子如何,便让庶女先回去。
陆思瑾乖巧听话,福了身出屋。
宋氏和颜悦色,招手唤她近前,温声道:“琼姐儿,去见过你祖母跟姑姑了?”
“回母亲话,已过去请了安。”
“为难你这孩子了,胡家的事你父亲已嘱咐过你,不用去勉强。”
宋氏真心诚意,怜爱添道:“你年纪还小,顾好自己便成,能得周老夫人疼爱是你的福气,莫要为些明知没希望又不值得的人事去让真正关心你的人失望。”
陆思琼心中一滞,没料到眼前人会对她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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