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彻底,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丢人过,重活一世,竟然连第一次来大姨妈都不知道,她开始还以为是受伤了,吓得不行,然后又想到了前世种种,竟然梦靥了,也忘记了她这个年龄正是大姨妈来临的重要时候,总之一个字,囧!
更何况,还被阿飞给看到了,啊,她不要活了。
乔心埋着脑袋,心里碎碎念,可堪称她人生最狼狈时刻,永生难忘啊永生难忘。
小腹又痛了起来,这次不同于刚才的坠痛,小腹处绞着,像是人拿手把肠子搅啊搅啊,贝齿咬着嘴唇,把嘴皮都咬破了,小手牢牢的抓着江如飞的衣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朦朦胧胧。
她差一点忘了,前世今生她都逃不开两个字,痛经,这是身为女人的悲哀和无奈,即使她身体素质再强,再不畏痛,也逃不开这天生的生理疾病。
江如飞抱着乔心上楼进了她的卧室,把她放在床上,找出一件连衣裙递给她,“赶紧换上”。然后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乔心忍着腹痛,咬牙把裙子套在身上,一动,她就感觉身下粘腻腻的,那东西越流越多了,乔心哭丧着脸动都不敢动了。
也就是两分钟的时间,江如飞端着一碗东西进来了,看乔心穿好了衣服,心里松了口气,坐在床边上,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乔心嘴边。
乔心这才看清那碗红的发黑的东西原来是红糖水,她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垂着脑袋不敢看江如飞。
江如飞温柔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昏暗的白炽灯下,捏着勺子的手指骨节修长白皙,被灯光晕染开浅白的光圈,“心儿,喝了就不疼了”。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不知觉间在温暖的室内听来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乔心脑子本来就迷迷糊糊的,愣怔间张口喝了下去。
他耐心的一勺一勺的喂,乔心迷糊着一口一口的喝,一碗红糖水很快见底,肚子好受了些,但还是胀胀坠坠的有些难受,身下还粘腻的很。
江如飞给她盖好被子,手指覆上她的长发,柔声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买卫生棉回来,很快的”。
乔心听到他无比自然的从嘴里吐出卫生棉三个字,喉咙发紧,脑袋放空,猛的拉起被子盖住脑袋,只余铺散在枕头上的墨发散发着盈盈的光泽。
真是丢死人了。
江如飞轻笑一声,这才赶忙离开,乔心听到他匆忙的脚步声,他下楼了,他走出了屋子,他拉开了栅门,然后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掀开,猛了吸了口气,双眼大睁的盯着房顶,恍惚中迷离了意识。
江如飞步履匆匆的从院子里走出来,不复在乔心面前的温润优雅,额上落满薄汗,神情有些着急,昏暗的路灯下,清瘦的身躯渐明渐晰,沿着道路匆匆而去。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停在那里,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即便是世界名车也让人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一个身着红色衬衣的少年坐在驾驶坐上,背靠座椅,紧闭双目,脑海里回旋着刚才看到的一幕,两人亲昵的抱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样旁若无人的亲昵低语,看的他眼睛发疼,他多想冲开车门走上前去分开两人。
可是,他有何资格这样做呢。
他不眠不休的处理完事情便火速赶来,忍受不了思念她的痛苦,想早点见到她,知道她不喜欢见到自己,那好,他偷偷的看她一眼总行了吧,一眼,一眼就好,他终于看到她了,如往昔般美丽坚强,只是她的手被另一个少年牵着,天知道他有多嫉妒那个人,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能亲昵自然的牵起她的手,那是他做梦都想做的事情。
可是他只能在昏暗的角落里看着,没有任何理由、也没任何资格埋怨。
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抠进掌心里,他希冀用疼痛来冲淡心底的失落。
两人相携着进去了,屋子里的灯亮了,那是温馨的橘黄色,他透过车窗远远的看着,想着两人在做什么呢?
不是说看一眼就好吗?无论结果如何,那都是自己该承受的,他怎么能去奢望那个绝情的少女能给自己温暖呢,她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名叫阿飞的少年。
他一遍遍的告诫自己要有耐心,任何成功都不是凭白得来的,就像他九岁那年深入原始森里,为了捕猎一只野猪,他不吃不喝不动的呆了三天三夜,最后他成功了,虽然那种方法是愚蠢的,冷易说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和胆色,看中任何猎物直接霸道的下手就好,他不止一次的嗤笑自己的愚蠢和懦弱,最后却被自己的坚持和毅力所折服。
无疑他的忍耐令有丛林之王之称的冷易都甘心臣服,而那时他只有九岁,更加令冷易觉得不可置信,他也一次次凭借着超强的耐心和聪慧成功的走出了原始森林。
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做法产生了质疑,他开始思考冷易说的方法,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和胆色,直接霸道的下手就好,可是,这适合心儿吗?脑海里浮现出一双冰冷的眸子,摇摇头,她是比自己更加心性坚决的人,这样做,只能将她更远的推离自己身边。
自嘲一笑,他傅衍玑何时为了一个人机关算尽,奈何他心甘情愿,想着他动手发动引擎准备离开,夜已深,她应该休息了吧,离开一趟,又堆积了一大摊事务,他又要通宵达旦的工作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江如飞步履匆匆的走了出来,他认识的江如飞无论何时都是优雅温润的,何时有过这般焦虑的模样,何况现在是休息的时间,他怎么往外走,傅衍玑心里一紧,不会是心儿出什么事了吧。
看到江如飞的身影消失不见,他赶忙拉开车门朝别墅走去,无暇欣赏房子,傅衍玑朝着楼上走去,他走的很急,生怕心儿出了什么事情,他不用细想就知道哪间是心儿的房间,拧开把手,馨黄的灯光射来,他看到躺在床上安然睡着的女孩,揪紧的眉头才算是松了下来。
没事就好,继而他又敛思,江如飞为何行色匆匆的离去,显然这并不能打消他心底的疑惑。
他慢慢的走向她的床边,呼吸放缓,脚步轻慢,生怕惊扰了那熟睡中的人儿,他坐在床沿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蹙着的眉,显然连睡梦中都是不安的。
他抬起手指抚平她的眉头,指腹带着微凉的暖意传来,恍惚中乔心闻到一阵熟悉的清香,如此熟悉,是在哪里闻到的呢?
她慌乱的伸手抓住那人的手,修长有力带着少年粗粝的薄茧,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安心,她睁开迷离的眼睛,入目一片红色,然后是一片皎皎明月之辉,灼灼耀目其华,好看的刺眼,那人有一双堪比日月星河的妖娆凤目,鼻梁若白玉雕成,一分一毫都完美至极,他的唇很薄,有些薄情的朱红颜色,昏黄灯光下,他逆光而坐,那双染了天地精华的眸子深情的望来,里面酝酿着深沉复杂的情绪。
这是一个任谁看到都会沉醉在他给的至美幻境中的绝美少年,红衣黑发,腻肤璨眸,宁静中流泻着淡淡的高贵仪态,于安然间流转着沁骨的淡漠风华。
乔心有些愣怔,似是在想他是谁,这样困惑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傅衍玑,怎么?仅是几个月没见就把他忘了个彻底吗?很好,洛荞心。
他低头,面容离荞心的面容仅几毫米之隔,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少女幽香,她还是有些迷糊,睁着大眼睛瞪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睫毛一眨一眨的,再离得近一点就扫到脸上去了,不同于平日的清冷疏离,这个样子的乔心十分可爱。
“记得我是谁吗”?低哑的声音盘桓在耳边,沉沉的压在心头。
“阿飞……”,她眨巴着眼睛低声喃喃。
傅衍玑蓦地反握住她的手,脸又压近了几分,几乎唇贴着唇,那柔软的触感,香甜的气息令他的心底一阵悸动,他垂下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双眼迷蒙如薄雾笼罩,涟漪轻澜,一切都那么美好。
他突然吻了下去,带着惩罚的意味在她的唇上碾转反侧,那样柔软甜美的感觉,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飞快,她根本就没有反抗,舌头很轻易的滑了进去,卷着她的舌头纠缠吸允,他的力气很大,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乔心身上,渐渐的,乔心有些呼吸不过来,脸颊开始变红,她“呜呜”着想反抗,奈何他的舌头在她的嘴里开始攻城略地,他的双手抓着她的手,连反抗都无法,乔心只能拧着身子挣扎,本就宽松的裙子挣扎间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肩膀。
傅衍玑这才感觉到她的裙子下什么都没穿,腾的松开她的手,唇也离开了她的唇,目光所及处胸前大片的春色暴露,虽说乔心身子还正在发育,没什么实际的春色,但看在傅衍玑眼中就不是这样了,他赶忙瞥开眼,被子滑落在地上,便看到她身下的裙子上染上点点红梅。
傅衍玑再迟钝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了,他比乔心大好几岁,经历的也不少,修学位的时候兼之修了一点医理,对这也不是一窍不通,相反,他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虽说比同龄人聪慧早熟,但到底是少年人,碰到这种事情也只有手足无措的份,皎灼英俊的脸上升起一抹可疑的红色,赶忙捡起被子盖在乔心身上。
一直被疼痛折磨的迷迷糊糊的乔心终于清醒了过来,她也终于看清了坐在床边穿着红衬衣的少年是谁,她胸口蓦地升起一股郁气,柳眉倒竖,伸手抓住身边的枕头就朝傅衍玑砸去。
丫丫个呸的,老娘今天真是丢大脸了,在阿飞面前丢脸不说,竟然连她一直唯恐避之不及的傅衍玑也来凑热闹了,想起刚才的吻她更气不打一处来了,又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朝傅衍玑砸去。
傅衍玑接住柔软的枕头,猝不及防间被紧接而来的手机砸中了额头,手机又“啪”的掉在了地上,手机质量还挺好,没有损坏,傅衍玑来不及管额头上的伤,低头捡起手机又放回了床头柜上,抱着枕头垂下脑袋,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
“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里”?乔心冷冷的问道,这个傅衍玑总是这么神出鬼没,进自己家犹如无人之境,每次都是这样,把自己家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只是想看看你,我没有别的意思”。
“什么没有别的意思,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总想着占我便宜,傅衍玑,我没想到你高贵淡漠的面皮下竟然潜藏着这么龌龊的心思,真是人不可貌相”,乔心气的开始口不择言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傅衍玑心里就总想骂他,特别是一想到自己的窘态被他看了,她就想一根绳子了结了自己,或者抽出匕首上去捅了他,彼时,她还没发现自己这有悖于一贯的冷静自制的样子是为何,总之怒火攻心的乔心是看到身边有什么就朝傅衍玑扔什么,连脑袋下的枕头也被她抽出来扔了过去,动作间小腹又痛了起来,乔心手指抓着被子,咬牙恨恨的瞪着傅衍玑,老娘现在身体不舒服,等身体好了,一定把场子找回来,你敢看老娘身子,老娘就敢扒了你的衣服,总之,她是绝不会吃亏的。
傅衍玑如果知道乔心心里的想法的话,绝对会举双手赞成的,无比配合的说道,脱吧脱吧,一副任君采撷的贱模样。
傅衍玑一看乔心脸色比刚才又白了几分,赶忙上去抱住她,“我带你去医院”。
乔心拳头锤在他的胸口上,咬牙切齿:“你给我滚”。
傅衍玑生生受着她的拳头,没有多疼,他只是皱了皱眉,又柔声道:“听话”。
乔心脸色难看的瞪着他,磨牙嚯嚯:“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的关心,阿飞马上就回来了,我不想他看到你误会什么”。其实是她不想阿飞担心,毕竟大半夜的卧室里出现个大男人,任谁都得多想。
最后一句话成功的阻止了傅衍玑的动作,他无力的垂下脑袋,卷翘的睫毛落下一排疏密的剪影,有些落寞的颜色。
乔心心底有些不忍,但一想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又态度坚硬了起来,说过不要和他有任何瓜葛了,再纠缠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傅衍玑脸皮厚的看比城墙,她多事个什么。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有空会来看你的”,傅衍玑站起身来,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项链上又赶紧移开,嘴角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来,又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乔心本来想说不要再来看我之类的话,但看到少年单薄挺拔的背影,那话不知不觉的就被她咽回了肚里,他也是关心自己不是吗?又何必做的那么绝情呢。
维持着朋友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他帮了自己那么多,她也不忍再伤害他。
乔心不知道的是,一旦她的心软开了一个口,便如泄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的心也在除阿飞之外的另一个男人身上飘忽不定,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彼时,乔心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软有何不妥。
这厢江如飞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此时便利店里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收银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正支着脑袋玩着手机。
江如飞来到卫生用品的专区,挑挑拣拣着,对比着这个那个,他听说有些人对每个牌子的卫生棉会有过敏,他不知道心儿会不会过敏,便每个牌子拿了一种,他心里着急着乔心,只想买了东西赶紧回去,所以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漂亮女人看着自己的怪异目光。
也是,一个长相俊秀的男孩子大半夜的逛女人专用的卫生用品区,还挑挑拣拣的,任谁看都觉得这男孩子变态。
哎,可惜了这一副好容貌。
江如飞才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呢,他抱了一堆各色牌子的卫生棉到收银台结账,年轻的小姑娘一看堆在桌子上的一堆卫生棉嘴角有些抽搐,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来,见面前站着个温润如玉的美少年,就差没尖叫了,两眼冒红星,但美少年冷着脸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浇灭了小姑娘一腔爱心。
这才注意到这些卫生棉都是美少年要买的,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一个一个慢悠悠的扫描着,还不时的偷看美少年一眼。
江如飞耐心已经快用光了,他心里想着乔心,语气便不自觉的有些加重,“快点”,但在小姑娘听来依旧是温柔的,没办法,江如飞的温柔气质是刻入骨子里的,他即使是说重话,但在缺心眼的人听来依旧是温柔优雅的。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最后江如飞在小姑娘灼热的目光下提着一大袋子卫生棉走了,踏着夜色朝家走去,远远的便看到屋子里亮着的灯光,心下稍暖,步伐加快。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墨色的眸里闪过犀利冰冷的光芒,嘴角斜斜扯起,轻蔑又不屑,一贯的温润在黑暗的侵蚀下变成如海的深沉晦暗。
那从别墅里走出来的少年,面容皎洁如月,气质高贵清华,穿着红色的衬衣,使得身上平添了一抹摄人的妖娆魅惑,暗夜下邪气流转,勾魂摄魄。
他步伐轻快的走来,上了路边一辆掩映在夜色中的轿车,临上车前他回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别墅,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然后钻进了车里,发动引擎,车子于暗夜中飞快驶离。
江如飞手指牢牢的捏着袋子提手,手背上青筋暴露,面容却越发平静,一双墨色的眼睛如水暗沉幽深,他低低的嗤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谁。
良久后,他望了一眼车子离开的方向,幽暗的月光扫过他眼角宛转的诡异流光,薄幸讥讽,然后他抬步朝别墅走去。
夜风吹过,凉气渐起,寂静中偶闻虫鸣鸟叫,更添幽凉冷寂。
------题外话------
改了改、、、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