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胡说”,乔心嗔怪道,双眼一瞪,还颇有那么点威严的味道,“什么都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乔心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等吃了饭之后,我陪你出去走走,但是说好了哦,只在外面待一会儿”。
江如飞咧开嘴角笑了起来,“就知道心儿最好了”。
十一月的天已渐渐寒了,尤其是经过前段时间的大雨后,虽说阳光普照,但立在阳光下,那温暖还是抵不过无孔不入的寒冷,树叶萧瑟,片片飘落,更添孤寂清冷。
玛丽医院的花园里,所有人都忍不住朝一个方向看去,呼吸微屏,目光都不舍得离开。
平滑的小道上,一个少女推着轮椅慢慢的走着,少女有着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五官精致绝美,眉眼清冷淡漠,唇角却挂着一抹柔和的浅笑,上着米白色的针织外套,领圈一排珍珠闪着莹润的色泽,更显得少女肌肤白皙如玉,下着浅蓝色牛仔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脚上一双白色平板鞋,干净而简洁。
冷漠和沉静两种气质在少女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融合,就那般静静走着,已令人移不开视线。
再看向轮椅里坐着的少年,五官秀丽绝伦,温雅非常,而肌肤却呈一种病态的苍白,脖颈里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更衬的少年整个人羸弱清瘦,双手放在膝上,垂下的睫毛成呈一种静止的柔美。
这样气质独特的少年少女,无论走在哪里都将会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一阵风吹过,树叶旋转着下落,恰有一片落在乔心发上。
“阿飞,冷吗”?少女已停下步子,绕到前边来,单膝跪在少年前方,为他调了调围巾的位置。
少年摇摇头,一抹温润的笑自唇畔绽放,眉眼犹如远山泼墨开来,惊艳如斯,少年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少女发顶上的落叶,握在掌心。
“好了,时间够了,我们该回去了,外边风大,再吹一会就该感冒了”,说着乔心就想站起身来,却措不及防间被少年拉进怀里。
乔心稍一愣神,少年双臂已渐渐收紧,脑袋埋在她的颈间,闭上眼睛,轻轻道:“别动”。
乔心果真不再动了。
她就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被轮椅上的少年珍而重之的抱在怀中,很难受,她的心,却渐渐安静下来。
病服外套着一件呢绒外套,上边的绒毛扎的乔心有些痒痒,深吸了一口气,少年身上,永远都是好闻的清香味,这味道,伴随了她整个少年时代。
被傅衍玑抱在怀中时,她是紧张而无措的,贴着那人的心脏,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跳的很快,她以为,那就是爱情。
而在阿飞的怀抱中,她却觉得安心而沉静,像是漂浮多时的心,终于沉淀了下来。
心儿,对不起。
江如飞心底默默说了一句。
在校门口,看到他心爱的女孩对着另一个少年说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话,他突然像坠入了无边地狱,全身冰冷,心脏骤停。
所以当那人的拳头挥过来时,他没有避让,任那拳打脚踢落在身上,转化为实质性的伤害,他心底堵着一口气,想要在那少年面前证明、他对于心儿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呵,多么可笑,像小孩子赌气似的。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就此死去,那些夜夜纠缠的噩梦,那些爱而不得的情感,如果人不在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随风逝去,他曾发誓要终生守护的女孩,将伴在另一个少年身边。
前世今生都是那一天,是逃不脱的宿命?还是老天刻意的捉弄?他突然就释然了,重活一世又如何?他的罪恶丝毫不会减轻,而这一切,不过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一次又一次,更深的向黑暗中堕去,直到,永远沉沦……
“心儿”,少年轻轻开口,声音比天上的白云还要柔软,听在耳里感觉心都化了。
“嗯”?少女轻声反问。
少年忽然睁开眼睛,望向天空,漫无边际的蔚蓝,澄澈明净,像极了初遇时,眼眸弯弯的女孩弯腰看来时,那双漂亮的眼睛。
从此,便是跋山涉水、轮回转世,那人如一粒朱砂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唇畔无声的张合,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他说——
我爱你……
……
亲眼看着阿飞睡过去之后,乔心给他盖好被子,将窗户关上,把室内温度调到最佳状态,便推开病房门离去。
下午将有一场大手术,参加的医生护士每人早早的便来到办公室参加术前会,这是她们医院医生的惯例,却似乎忘记了,主刀的杰克森医师根本根本不是他们医院的医生。
因此等了一个半个小时,都没见到杰克森医生的到来,心底为那男人的刁钻任性而气闷,却又奈何不了别人分毫。
谁让人家在国际上地位高呢,惹都惹不起。
詹尼干咳了声,第一个起身离开,虽说是自己的导师,但也太不给面子了,再在里边呆下去,说不准还得被他们给迁怒上。
“给我滚”,一声大喝自办公室里传来,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一个小护士抹着眼泪跑了出来。
男人将手里的病历本狠狠的往地上砸去,犹自觉得不解气,跑上去狠狠的跺了几脚。
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敢那样骂他,他难道不知道他的命都在他杰克森手里捏着的吗?
哼哼,男人冷笑了声,敢惹我杰克森的人,还能好好的活下去吗?答案是,不可能。
只要他在手术中做一点小小的手脚,那个讨人厌的男人便再也醒不过来了,没有人在惹了他之后还能安然无恙。
弯腰捡起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病历本,手指抚平上边的褶皱,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正待离开,他突然觉得不对劲,正要回头看去,耳边传来猎猎风声,他的脖颈间突然出现一抹冰凉。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那是一把匕首,锋利的刃能随时割破他的劲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