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在“走”我的前面,慢慢地推着轮椅,我思忖着他刚说的话;
“你真的觉得我会和别人结婚吗?”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会。。。?不,应该不会。
我想着,想着几乎停下了脚步。
“走吧,随心,就给我一个照顾病人的机会吧。”
若隐突然又出现在我前面,突然被打断了的思绪还吓了我一大跳,收不住脚差点撞到他。
“我是病人吗?” 斜着眼看他。鼻子的距离与他很近。
“别看我现在坐这个,但也不能算是病人。”
他指了指自己坐的轮椅,轻松地说。
看着他的样子,我觉得好稀奇,他好像还是个蛮风趣的人。
其实这是我第四次和若隐当面相处,但是中间的两次都不能算,因为我都仓皇而逃,回想起四年前的初遇,当时也没有和他说过很多话,最后若隐陪我离开会场后,我那时被异常的心情困扰着,也没有敢和他多做交流,只是和他开车行驶在港岛,听着优美动听的音乐。。
“你想什么呢?随心,难道舍不得离开医院?拜托,我可是不喜欢这个地方。”
身边的若隐用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
“郭若隐先生,你能告诉我有谁喜欢这里吗?”
“到现在为止,好像只有你。难道去我那里还不如住医院?要不这样吧,我帮你办下手续,你就住两天吧,可好?唐律师。”
“。。。。。。”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他。
“怎样?” 他又问了一句。
“我输了,郭若隐,我跟你走。”我泄了气地说。
在他的算计下,我这个双手受伤的人被这位双腿不能走路的人带出了医院。
***
若隐的车已经等在门口,司机先生打开门等着我们,若隐把轮椅靠在门边,轻扶着我先上车,当我坐好,就看他把轮椅调整好位置,就支撑着身体把自己挪到车座上,然后再用手把他那双没有生命力的腿一条,一条地搬进来,他的腿真的是一点主动性都没有,我看着被他抬着的时候,穿着皮鞋的脚就显得很重,一直在晃,等坐好,他又用手把它们往前放了放,让它们伸直一些。最后的这个动作给我的触动太大了,往前伸伸脚,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了,可是现在的若隐已经做不到了。我的眉头紧皱。
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伤残人士接触,可是当我把伤残和若隐连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心在颤抖了,眼泪一个劲的在眼圈里打转,可是理智告诉我,一定不能让它流出来,这是对若隐的尊重。紧紧地咬着牙关,低着头。
这时他一手撑着椅子,一手帮我拉过安全带,再帮我扣好。并对我笑笑,轻松地说:
“看不习惯吧,随心,我这双腿算是废了,现在做什么都要靠我的手来帮忙。”
他说话的轻松不是装出来的,这让我好佩服他的毅力。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小声地问?但没有敢看他,因为自己的眼泪还没有消化完全。
“出了点意外就变成这样。”
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因为这对于若隐,一定有着很痛苦的回忆。
静静把头靠在椅背上,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此时手上的灼痛一阵,一阵地传了过来。
“随心,是不是手在痛?”
若隐松开了自己身上安全带拉,并把身子往我这边挪了一些,低声地问,声音中充满了心疼。
“没事,就是一点点。” 我对他笑笑。
“能让我看看吗?”
“真的没有事,好难看的。”
我并没有把手伸过去,手上被烫出了水泡,不想让他看到心里难受。
“都是我不好,让你讨厌。”
“怎么会,你别瞎说,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
“可是见到我总是转身就走。” 若隐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有点低落。
“若隐,这真的和你没有关系,都是我,那是因为。。”
话刚要说出口,我赶紧闭嘴,这怎么说呀,难道说自己吃醋,多丢人呀,就有点着急的说:
“哎,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是我的原因。”
“好了,随心,不要着急,我们不说这个了。可是我能对你提个要求吗?”
看着他并点了点头。
“随心,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再掉头就跑,好吗?你也看到我这双腿现在的状况,我真的是追不上你。”
我吃惊地看着若隐,他刚刚的自信一下子失去了一半。
“对不起,若隐,那时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当时是不想理我呢?” 说到这里,伤心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怎么会不理你呢?”
若隐突然把我紧紧抱在了怀里,这如来的动作碰到了我的伤手,疼痛让我的身子轻微抖动了一下。
他紧张地松开手,可是他在没有我的支撑下,有点坐不稳,我赶紧去扶他,匆忙中又碰到了自己的手,我咧了一下嘴。
若隐坐稳后,双手捧着我的伤手,心疼地看着它,说了一句比烫伤还痛的话:
“随心,对不起。”
我再一次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透过车的后窗看着外面有点阴地天,静静地说:
“不,若隐,不要和我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