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齐王果然如慕念春所料,一直在屋子里安心的“养病”。
容妃每日除了抄佛经之外,又多了一项重要的事。亲自熬药并督促齐王喝药。一天三次准时准点,绝不耽搁。
这不,容妃又端着热腾腾的药来了。
齐王一见黑乎乎的药汁,便一阵阵反胃。忙挤出笑容道:“母妃,你抄了半天佛经,一定很辛苦。这熬药的小事,交给郑喜就行了。”
容妃不以为意的应道:“当年我还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时候,每天早起晚睡,片刻不得消停,那才是辛苦。我这个做娘的,给自己的儿子熬药是理所当然的事,没什么辛苦的。”
说起当年,容妃的语气很平静。
齐王听了,心里却有些发闷,像什么堵在胸口一般,干涩沉重。
容妃出身卑微,宫中人尽皆知。当年皇上见她美貌,便动了心思。皇后顺水推舟,命她伺候枕席。说来也是她运气好,只短短几回便有了身孕。生下皇子之后,母凭子贵,被封了妃位。
别人看着风光,可只有母子两人清楚,这些年来,容妃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没有显赫的出身和得力的娘家,在宫中的生活委实辛苦。后宫的那些嫔妃们,没一个善茬。一个个明里暗里没少挤兑容妃。皇后大多冷眼旁观,极少出面维护。容妃凭着谨慎小心走到今天这一步,个中心酸,不提也罢。
齐王的日子稍微好过一些。生母出身虽低,可他毕竟是正经的皇子。又因为年幼最受皇上宠爱,倒是无人敢欺辱。可天家无手足,面对一群精明厉害的兄长,他这个幼弟,也只能做一个任性荒唐的纨绔皇子......
也正因为如此,容妃才坚持要为他娶一个门第高贵的妻子。不管如何。容妃确实是一心为了他着想。
只是,他不想按着别人的意愿过活。哪怕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来,快些把药趁热喝了吧!”容妃关切的说道。
齐王随口应了,接过药碗却放在了桌上。
容妃无奈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药一冷就会少了几分药性。还是趁热喝的好。我站在这儿,等你喝了药再走。”
齐王自小就讨厌喝药,偷偷将药倒掉是常有的事。身边的人敢怒不敢言,根本没人管得住。
容妃清楚他这个毛病,因此特意盯的很紧。
齐王皱着眉头,端起药碗送到嘴边。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药入口,却并不苦,因为郑喜抓药的时候,特地命人放了许多甘草。只有几分中药特有的涩味。
即使如此,齐王还是拉长了一张俊脸。
容妃亲眼看着他喝了药。总算松了口气。见他绷着俊脸,忍不住有几分好笑,数落道:“瞧瞧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不喝药。身子哪能好。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好好保重身体,省的我日日为你操心......”
一张嘴,就念叨个没完。
齐王在屋子里待了两天,本就心情郁闷。被她这么一念叨,愈发觉得头痛,张口打断了容妃:“母妃,我在屋子里待了这么久。实在太闷了,想出去走走。”
容妃想了想,点头应了:“也好,我正好无事,陪你一起转转。”免得齐王一转身,就偷偷去见慕念春。
齐王对容妃的那点心思了然于心。却未说破,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其实,容妃真的是多虑了。
经过那天晚上的糗事,天不怕地不怕的齐王难得有了罩门。一想到慕念春那张笑吟吟的俏脸,既恨的牙痒又有些心虚。脸皮再厚。也得缓上一阵子才会去见她。
母子两人出了院子,沿着小路随意的闲步。
秋高气爽,天气微凉。树叶泛黄,一阵风吹过,便纷纷落了一地。小径上每天有专人打扫,依然遍地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
不知从哪儿飘来一阵淡淡的花草香气。深深的呼吸一口,将胸中的浊气尽数吐出去。
齐王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可唇角还没扬起,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五十多岁的女尼,身形伛偻,拿着扫帚缓缓的扫着落叶。即使只看到侧脸,也足以让记性极佳的齐王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谁。
是那个叫慧如的老尼姑!
那天晚上的惊悚一幕顿时又浮现在了眼前。
......
容妃走出几步才察觉不对劲,停下脚步,疑惑的看了齐王一眼:“怎么了?”是他要出来散步,怎么才走了几步就不肯走了?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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