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慕正善果然醉意醺然的回了府。
张氏纵有满肚子的话,对着醉醺醺的慕正善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无奈的吩咐道:“萱草,你去伺候老爷沐浴休息。”
萱草恭敬的应下了。
自从瑞香被打发出府之后,萱草就成了慕正善身边唯一的通房丫鬟。有了瑞香的前车之鉴,原本就老实的萱草愈发谨慎小心。没有张氏的吩咐,平日从不敢往慕正善眼前凑。
待慕正善被扶走之后,张氏又看向张子乔,关切的问道:“子乔,你今日没喝酒吧!”
张子乔打起精神应道:“我胳膊受着伤敷着药,哪里敢喝酒。”
没喝酒就好。张氏见他眉宇间浮着倦意,不忍再问长问短:“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张子乔应了一声,临走前随口问道:“表妹今日还好吧!”
张氏也没瞒着他,叹口气答道:“她受了寒气,今天一直在发高烧。喝了药,在床上躺了一天,说话都没什么力气。都是枫哥儿惹的祸,连累的你们两人一个受伤一个生病。”
张氏长吁短叹,张子乔随口应对了几句,便出了兰香院。
想到正在病中的慕念春,张子乔略一犹豫,便抬脚去了漪澜院。
石竹正端着药碗从屋里出来,见了张子乔,忙笑着上前行礼:“奴婢见过表少爷。小姐刚才还念叨表少爷呢,说是去韩府一天了,这么迟还不见回府。”
张子乔心中涌起暖意,表妹总是关心他的:“我刚回来,听姑母说表妹生病了,特地过来看看。”
“石竹。你是在和表哥说话么?”半掩着的门里,传出慕念春略显虚弱的声音。
漪澜院里全是女子,此时忽然冒出男子声音。十有*是张子乔了。
石竹扬声应道:“是,表少爷特地来探望小姐。”
屋里响起悉悉索索的穿衣起床声响。然后,门开了,穿着半旧家常衣裙的慕念春出现在眼前。
她的脸颊有些异样的潮红,长长的秀发随意的梳成了发辫垂至胸前,倦懒中带着几分病中的憔悴。
张子乔看着一阵心疼。可他口舌笨拙,不会说什么哄人的话,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一定要按时喝药,才能好的快些。”
慕念春莞尔一笑。这句话实在太耳熟了。
前世她被关在院子里。心情郁结,大病小病几乎没停过,不肯喝药的时候,每次张子乔都是这么劝她。
她这么一笑,张子乔顿时赧然了,讪讪的自嘲道:“我笨嘴笨舌的,不会说什么好听话。让表妹见笑了。”
比起舌灿莲花的齐王,他实在是差的太远了。若是换了齐王在这里,一定会说很多动听的话,哄的表妹开怀吧!
慕念春分明看出了张子乔的落寞和黯然。想安慰几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改而说道:“外面太冷了,进屋里再说话。”
屋子里燃了几个火盆。暖融融的。
张子乔在慕家住了大半年,慕念春的闺房也曾来过几回。不过,这一回却特别的拘谨,特意和慕念春隔的远远的坐下了。
慕念春和齐王的亲事很快就会定下了。他应该和她保持距离,也免得齐王心里不快。
慕念春只当没留意到张子乔的小动作,含笑问道:“表哥,你今日和我爹一起去韩府,见到韩将军了吗?”说到韩将军三个字时,不自觉的顿了一顿。
张子乔并未察觉到她的一丝异样。点点头应道:“见到了。”
慕念春眸光微闪,故作不经意的笑道:“我爹今天在韩府待了一整天。晚上还喝了这么多酒。看来,他和韩将军倒是颇为投缘。”
“这倒不是。”张子乔想起那个目光冷凝似寒冰的青年男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那个韩将军似乎有什么要事,只在一开始露了面,寒暄了几句便走了。陪姑父说话的,是御林军统领韩云石。姑父和韩统领一见如故,十分投契。韩统领收藏了不少前朝字画,请姑父评点欣赏。姑父见之心喜,一直待到晚上吃了晚饭才回来。”
韩云石是已故韩大将军的胞弟,也是韩越嫡亲的叔父。
韩大将军死后,韩云石就是韩越最亲近的亲人。
韩云石是御林军统领,负责守卫皇城。前世赵王起兵谋反,韩云石暗中做了内应。也正因为韩云石的临阵倒戈,周琰才会惨死在韩越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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