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强行打消了襄王殿下不靠谱的想法,但是为了恢复到白天是本体的模式,楚清音和秦景阳晚上还是又滚了一圈床单。事后,两人经过一番严肃认真团结活泼的讨论,终于达成一致共识——尽量维持现状,有了生理需求的时候就像这回一样一天连着做两次,或者是隔一天来一发,将不便降到最低。
至于谁来决定解决生理需求的频率……襄王妃表示,为了自己的腰,这项大权是要一定要牢牢握在手里的。
经过这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襄王府的生活总算又恢复到了日常。秦景阳白天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军营,偶尔会休息一天,在家中陪陪楚清音。而楚清音就更清闲了,府中人口简单用不着天天盯着,她的地位在那儿,又不需要时刻惦记着同旁人应酬交际,算下来每日也只用抽出一两个时辰来处理一些杂事,之后便是吃饭睡觉发呆。隔三差五去都护府衙坐坐,或是将苏婧柔请过来聊聊天,便已经算是交大的动静了。
这样混吃等死的日子过了能有大半个月,楚清音已经闲得要浑身长毛。她上辈子可是背个包就敢闯遍大江南北的人,但现在身份在这儿,不能随便乱跑,古代的娱乐活动又乏善可陈,真是要憋出病来了。期间缠着秦景阳又换了一次,顶着镇北王的壳子外出晃荡了两三天,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经此一事,楚清音不禁开始佩服起穿越小说里面的各位女主了。尤其是那些穿到礼教大防森严的社会当中的同胞们,又没有她这样的“女扮男装”的完美外挂,究竟是怎么度过这无聊单一的一辈子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然而,总去撬秦景阳的墙角,显然不是个办法。问题还得从根本上解决,楚清音寻思着的找些作为自己也能去进行的活动。不料,她还没等琢磨出个一二三来呢,府上就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
这事儿说来倒也简单。府上的马夫钱伯已是年近花甲,管着厩里的百多匹骏马也开始变得有心无力。正好他的大儿子在内地做小生意发了笔财,便想将老父接过去赡养。老人家辛劳一辈子,临到头来也想享享清福,就打算“辞职”了。原本这事情是该找王府长史的,但程徽如今重心都在军中,所以也就只能直接报到了楚清音这里。
钱伯只是雇工,并非家奴,工钱也是月结的,想要走也拦不住;更何况北周素来提倡孝道,儿子发达不忘双亲,这种事情也是该大力支持的。楚清音自然不会阻拦,痛快地终止了工契,又大方地给了钱伯一笔赏钱,当做是这些年来辛劳付出的酬谢。
钱伯得了钱,千恩万谢地走了,倒给楚清音留了个难题。马夫这个活,虽然算不上什么事关重大,但也是不可或缺的。尤其秦景阳养的那几匹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名种,必须得找一个精通养马的人来看护着。
这个下午,楚清音正考虑着要不要干脆在外面登一个招聘启事,让能人来毛遂自荐,便听银杏来报,说揽月有事求见。于是便道:“让她进来。”
“拜见王妃。”揽月进得屋来,行礼道。她看上去精神头比先前好了些,眉间也不再是原来那般蕴着轻愁的模样,脸颊都微微丰润了起来,基本恢复到了从前在左相府时的状态。先前已得了张述的详细汇报,楚清音将她的转变看在眼里,心中也大致猜出了她要说什么事情,也不点破,只是道:“可是有事?”
“婢子听闻,王府中要寻一个新的马夫来,顶替钱伯的位置。”揽月低着头,声音有些低,当中带着些微胆怯,似是十分担心自己的建议会被楚清音驳回,“婢子……认识一人,可胜任此职,想要……推荐给王妃。”
“你所说的,便是住在城东的那个叫做陈追的青年罢?”楚清音盯着她看了半晌,冷不丁道。
揽月猛地抬头,下意识退后了半步,脸色也一下子苍白起来:“婢子有错!”楚清音还没等在说话,她竟是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起头来,“求王妃饶了婢子!”
“起来说话,我又不是要斥责你。漠北不是京城,我也不是庄氏,没那么多繁琐苛刻的规矩。”楚清音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前些日子见你心神不属,我确实派人暗中调查了一番,也知道了你与那陈追之间的事情。若是我要阻拦,当时一早便出手了,还何必需要等到你今天来自投罗网?”
听她如此说,揽月才终于镇定了下来,慢慢站起身。“婢子失礼了。”她轻声道。
“映玉,银杏,你们先下去。”楚清音屏退其余二人。待屋中只剩下了她与揽月两个之后,她审视了一番面前的侍女,忽然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
“王妃请讲。”
“你究竟为什么要跟着我来漠北?你的父亲在是个不小的管事,母亲又管着主院的厨房,在相府中算是地位不小了。你与映玉不同,当初本来便是庄夫人安插到拈花楼来的,我一走,你与临星自然还是要回去的。可你为何不惜远离双亲,也执意要追随我呢?”
这句问话似乎在揽月的预料之内。女子抿了抿唇,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答道:“不敢隐瞒王妃。婢子起初决定随王爷与王妃来到漠北,原本是怀着想要脱离奴籍、嫁与良人为妻的愿望的。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王爷在漠北地位甚高,一呼百应,襄王府出来的下仆,自然也会被人高看一眼。婢子不敢奢求太多,哪怕是边境的普通民户家,只要是愿意娶婢子过门,婢子便来求王妃恩典,放为良籍,从此……便再不低人一头了。”
“你跟着我来了这边,便是断了自己的后路。能不能遇到真心人,我又会不会放你从良,这都是不可预料的。难道你当时便如此确信,自己定能得偿所愿么?”楚清音不解道。
“王妃宅心仁厚,从前在拈花楼时,明知婢子与临星两个是夫人派来的,却也对我们一视同仁,并不曾有过额外的苛求责难,婢子愿意赌一把。况且,”揽月说着,弯了弯唇,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若是留在相府,将来总归逃不过被在府中配个人的命,生下的子女依旧如婢子与双亲一般,代代为奴。来到漠北,难道还会比那更糟么?”
楚清音闻言,不禁也有些感慨。她一直看得出揽月是个聪明有主见的,却没有想到对方竟是想得这般深远。宁做贫家妇,莫为富人奴,一个家生子能有这等认识,也算是难得可贵了。
“你既然有这样的愿望,我自然会成全你。”楚清音道。看见揽月惊喜又感激地抬起头来,做架势便要下跪道谢,她赶紧摆摆手,“先别急着谢我。我且问你,你心中的‘良人’,是否便是那个陈追?”
揽月的脸红了红,点了点头,小声答道:“是。”
“那你可知道,他是从草原逃回来的铁勒奴隶?”楚清音微微严肃了神态语气,坐正身体道。
揽月依旧点头:“婢子知道。他的长相偏向异族人,汉话说得也磕磕绊绊。婢子曾问过他来历,他也对婢子直言不讳,并未有所隐瞒。他说自己从前在草原时,便是跟在一个大部落的头人身边,为其牧马。故此,听说钱伯离去后,婢子才斗胆,想要向王妃举荐他。”
楚清音颔首:“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此时我还需要与王爷说过,再作商量。”
“婢子告退。”揽月一福身,向门外退去。到了门口时,却又停下来,咬了咬嘴唇,开口,“还有一事,婢子想请求王妃。若是当真要留下陈追的话,还请……莫要说是婢子举荐的他。”
揽月离开了。楚清音依旧坐在原处,脑子里反复转着这件事情。
九天之前,揽月趁着休假又出去了一次。张述先前已打过吩咐,自有王府侍卫跟随在她身后,从而顺藤摸瓜,找到了陈追这个人。现年二十有四,母亲陈氏是乌垒本地人,数十年前被前来进犯的铁勒人掳走,被侵犯后生下了他。
两年前,铁勒人大举进犯边关时,陈追趁机逃回了北周,在确认了身份后便继承了已无户主的陈家小院,如今独自一人住在那里,靠给邻里打些零工为生。起初因为相貌与语言曾受到敌视与排挤,但如今居然能和附近的人家都相处得一片和平,足以见得他品质当是不差,而且也头脑聪明,十分懂得为人处世之道。
恍然间,楚清音又想起了半个月前,与程徽在书房中谈过的事情。那之后秦景阳等人也简短商议过此事,但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作罢了。如果这个陈追是个值得信赖的人的话,那么单单做一个马夫倒有些可惜了。
晚上秦景阳回来时,楚清音便对他说起了这件事。孰料,听过来龙去脉之后,襄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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