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医生话的人何止是嫣然呢,轩木额头上贴着纱布,脱掉病服,开始换陈伯拿来的衣服。
这辈子,他最讨厌的便是医院。
“她去哪儿了?”他一边穿衬衫一边问,身材结实紧致,腹肌隐现,再加之与生俱来的高贵冷傲的气息,让他极具魅力。
“在一家小吃店打工。”白棋道。
这些年,对外洁西是他的首席秘书,无论到哪里他都会带着她,貌似他最为信任的人,可实际上却不过是个幌子。
南宫家族有自己的规矩,但凡家族继承人,成年后都会贴身安排一位暗影,主要负责继承人的安全,并执行其下达的任务,但这些人神出鬼没,从不对外抛头露面,极具隐秘性,白棋便是其中之一。
从轩木十八岁开始便一直跟在他身边,几乎从未离开过。
这些天他一直跟在嫣然身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每天晚上十点他都会准时将前一天的拍到的相片和获取到的信息放到轩木的办公桌上。
打工?
刚从医院出来便急着去打工?
轩木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眉心打结,脸色冷凝。
小吃店的后门的小胡同里,她坐在小板凳上,机械性的刷着碗。
正值中午,阳光炽热,昨夜下了场暴雨,地上的水被烈日一照,好似在蒸桑拿。
白色的衬衫被打湿,紧贴着瘦弱的脊背,脊椎骨分明。
她低着头,汗水打湿了她发,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的掉在刷碗的水盆里,旁边就是垃圾桶,在闷热的天气下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味道,她熟练的将残羹剩炙扔到桶里,将碗泡水池里。
刚刚洗完一堆,便马上又有新的碗送过来。
她抬头看着堆积如山的碗,皱了皱眉。脸色难得的红润。
她在发烧。头脑昏沉沉的,为了隐藏她脑后的伤,她直接将绷带拆掉了。毕竟她是出来打工的,若是被人发现受了伤,估计当天便会被开除吧。
她是累极了,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
她不得不停止动作,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顾嫣然,你绝对不能生病,绝对不能,你没有那样的资格。
昨夜。在医院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蓝色手机屏上显示着她最怕见到的三个字“疗养院”
顾少华病重!
她坐在医院的床上,天际蒙蒙亮,有微亮的光透过窗洒进黑漆漆的病室。她脑后绑着白色绷带,紧握着手机。两眼放空,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感受到心头萦绕的紧张感,她才缓缓的问道:“我的账户里还有多少钱?还需要多少?”
是的,她并没问父亲的病况,也没有赶着去医院,而是拔下针头,付了药费后直接出院配送牛奶,去小吃店打工。
这些年这样的电话她接过无数遍,从惊惶无措到慢慢适应,再到如今的冷静应对。
钱!
是的!病重的父亲不是她急匆匆的赶到医院,在他的病床前紧握着他的手,从精神上祈祷他能闯过难关,就能够救得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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