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白蔹摸了摸肚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试着喊了一声,“龙君!”没有人应答,他赶忙穿上鞋跑出房间,走廊上也没有殷寒亭的踪迹。
白蔹猜测可能殷寒亭因为没有办法面对他,所以回去了东海,可是他的龙珠还留在他肚子里呢!
白蔹茫然地呆呆站在门口,直到再一次听见哗哗的水声。
后院中,日光灿灿地洒在地上,有一个容貌清俊的男人*着上身,一桶清凉的井水从头上哗地倾倒而下,他全身湿透,灰色的绸裤贴在紧实的大腿上,闭着眼睛抹了把脸,然后默然地转向白蔹所站立的门边。
男人湿漉漉的黑发散在后背,一双藏着腥红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过来,面容有些眼熟。
白蔹怔愣了好半会儿,这才试探着喊了一声道:“小黑?”他曾经在树林里见过小黑化成人形的模样。
男人闻言向着白蔹走了过来,鼻尖轻轻抽动着,最终停在离白蔹几步远的地方。
白蔹说不出男人那明明灭灭的眸光掩饰着什么复杂的情绪,他只是从衣襟里挑出海螺,对着男人道:“小黑,是我,过来。”
男人这才像是从疑惑中回过神来一般,快步走到白蔹跟前,垂下眼眸带着几分嫌弃地抿唇道:“唔……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男人的声音像是划过竹林的清朗的风。
“啊?”白蔹登时呆住,捏起自己的衣襟嗅了嗅,明明只有皂荚的淡香,他所指的味道难道是……
“青龙……”男人去牵白蔹的衣角,满身是水地想要贴近他,然而白蔹身上青龙的气息实在太过浓烈,他不得不停在一步之外,皱起脸道:“讨厌他。”
“……”白蔹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连带着被小黑一起嫌弃了。
小黑神色郁郁地跟着白蔹回了房,眼神载着满腔的幽怨,趴在桌上,身上的水珠还在不住地往下淌,沾湿了椅子,地板上也蔓延出一小片湿漉的痕迹。
白蔹找了块帕子递给他,让他擦擦头发,然而小黑却偏过头,像是生闷气一般,双腿又重新褪回了蛇形,长长的蛇尾延伸出去,一下一下地摆动着,灰色绸裤只占了一条裤腿,上身赤1裸着,精壮的背脊上沾着湿发。
白蔹只好无奈地亲自动手,替他拢一拢湿透的发丝,这时他才发现,小黑的发质很软,还微微打着卷。
正当白蔹有些讶然之时,房间门被敲响,小黑赶忙往椅子下一缩,又恢复了往日黑蛇的模样。
门外是管家,管家苦着脸道:“小白,咱们可能得在这里再多住些时日了。”先前说好只住三两天,然后启程赶往扬州,“今早听拉货回来的伙计说,前往扬州的官道被水淹了,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白蔹愕然道:“怎么会?”
管家摇了摇头道:“只怕过几日咱们住的这个地方也要跟着遭殃。”
白蔹以前住在青丘山,钟灵敏秀之地,从不曾遭逢天灾,他如今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困境,“那怎么办?我们只能回铜铃镇?”
管家摆手道:“铜铃镇地势更加低洼,回去不得,主人的意思是我们就先住在这里,万一水患严重,也能够搭把手帮忙,反正不管在哪儿都免不了要遭灾……对了,昨日和你一起的那位……大人呢?”
白蔹这才猛地想起殷寒亭东海龙王的身份,顿时脸色一僵,干巴巴道:“他……他回去海里了……”
水患当前,龙王怎么能够擅离职守……
管家搞不清其中缘由曲折,只挠了挠头笑道:“这样啊,回去了也好,主人还说让你今日去找他把脸上的布片儿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