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西照,繁星点点。
夜风微微凉,苏停云一个灵气周天运转完睁眼,就看到任乙仍旧坐在那里,而君上则站在他身边,也是一动不动。
寂静的夜里没有一丝声音,月色如霜,洒落在他们身上,就像是一幅清冷的画,透彻心扉的凉,却又有隐藏其中无法割舍的亲情。
人生中总会有很多意外,离别和失去可以击溃一个人的心灵,却也能让他快速变得坚强。
枯坐许久的任乙动了。
他抱着任甲走到了池塘边,碎碎念道:“我会好好活着,日后君上能使唤的只有我了,我会经常跟着他跑东跑西的,哥我把你葬在池塘里,让它跟你做伴吧。”
大舌兰草小白:“……”
小白两片刚刚直立起来的叶子颤了一下,又软了下去,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偏偏任乙还转过头来,学着平时苏停云的样子拍了拍大舌兰草的叶子,“怎么,你不愿意吗?”
说话的时候任乙眼泪花儿都包在眼睛里了,看得苏停云都不忍心,偷偷瞄了大舌兰草好几眼。
它的叶子变得更加软趴趴的了,却也没拣几句不好的话复述出来。
修真界也讲究入土为安,不过这是*回归天地,灵气从何处来,回何处去,受恩于天地,回馈于天地。
任乙已经抱着任甲跃进了池塘,大舌兰草有气无力地哈哈哈了几声,叶子有气无力地拍了两下,算是欢迎了吧。
只是任乙进去之后又像是被点穴了一样站在原地不动,等了许久才道:“哥哥以前说若是死了,就一把火烧了。”
当初父母丧身于灵兽口中,尸体虽然残缺不全,却还有留存,哥哥就是那么处理的。只是那时候是荒郊野外灵兽太多,就算是埋在土里也很可能被更低阶的灵兽挖出来吃掉,所以当时的哥哥才那么处理的。
任乙想了一会儿,他决定不把哥哥一个人留在这里。
最后,任乙将任甲的肉身烧成了骨灰,他用瓶子将骨灰装好,直接揣进了储物法宝当中。
“还是不把哥哥一人留着了。”他仰头看向白夙,“日后我在哪儿,哥哥就在哪儿。”
永远都不会分开。
“君上,出发吧!”任乙仰着头,脸上强挤出笑,他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按在胸口的位置,那里揣着他的储物法宝,是块玉佩,里面装着任甲。
白夙点点头,“你愿意跟我姓吗?”
白夙是主子,当初他们的名字是随口取的,但实际上,任甲和任乙两兄弟是有名字的,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八岁了,怎么可能没有名字。
苏停云早就知道他们不是三兄弟,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老大是真心想把任乙当做亲弟弟看待了。
不过君上姓白,若是任乙也跟着姓白的话……
岂不就成了白蚁了。
“君上……”任乙愣住,只觉得按着心口的手发热,也不知道是心头热还是手烫。
“白承雨。”白夙轻声道,“你二哥是白承阳,我是大哥,白夙。”
他其实记得三百多年前那两个小孩真正的名字,只是那个时候他嫌麻烦,直接给他们改了任甲和任乙,如今,白夙心中有了歉意。
为了隐瞒行踪,他们临走之前做足了准备。
黑家那人被他直接损了元神,这会儿肯定不好受,不过以防万一,白夙依旧用阵法结界罩住一行三人,免得让他们行踪暴露。只是如果黑家的人也是为了言灵而来,他们怎么会来找自己麻烦而不是去无量宗呢?
莫非连黑家都不知道言灵到底封印在哪儿?此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早日见到言灵要紧。
千机阁离无量宗很远,哪怕飞行法宝是仙器,夜里出发,也是天亮过后才到达无量宗。
进山根本没有任何停留,他们直接悄无声息地闯过玲珑阁设下的拦截结界,飞上了禁天涯。
到了悬崖边,白夙想都不想直接就跳了下去。
苏停云见识过白夙的手段,觉得他肯定是有办法破开封印救出大白的,这会儿也没想太多,但还是没那么痛快,她得先做点儿准备,毕竟这是跳崖,这悬崖底下有阵法结界,里面有很大的煞气还有罡风,还有一股把人往下拽的力道,就像是有一只大手蛰伏其中,要将人拽入深渊。
因为经历过,所以知道有多恐惧。
至于白承雨,也就是任乙,他根本不会有任何考量,大哥让干嘛就干嘛,大哥没让他跳,他也要跳。
于是苏停云本来还有一点儿犹豫的,她其实最怕的是下去之后万一想不出办法,岂不是又要大白受累,然话还没开口,别人都已经跳了,以前听峨前辈讲大白对外人很凶,她怕大白发飙,也只能跟了下去。
罡风依旧威力巨大,吹得人浑身都疼,像被无数刀子在割一样,但从前那种让人阴森恐怖的感觉却是没有,还有那种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着往下撕扯的恐惧感也完全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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