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尖利的指尖深深扎进肉里,疼痛感那么明显。
她蹲下来抱紧自己,黑暗吞噬蓝天渐渐拉上帷幕,她呆望繁星满天,拖着麻痹的双腿找到公用电话亭,才发现身上竟然连一毛钱的硬币都没有。
蓝若溪鼓起好大的勇气才颤颤巍巍的说出口,“阿姨,我身上没钱。能不能让我打一通电话?”
坐在报亭的女人用鄙夷的眼光打量她半晌,冷漠道:“打吧。”
林月冥听到她熟悉的音色,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一脚油门踩到底,超速的闪光灯不停的在上方按下快门,刺亮他桃花般的双眸,但难掩内心的喜悦。
暂别四天,再见蓝若溪时,她雪白的长裙沾满泥点,落魄的模样让满怀欣喜的林月冥皱紧眉头,“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报刊亭的女人看见林月冥开着豪车,用打苍蝇的拍子呼扇道:“喂,打电话的钱还没给呢。”
林月冥丢下一张钞票后,无奈道:“夜允莫该不会连饭都没给你吃吧?”
她摇摇头,唯一的牵挂全在,“我哥哥呢?”
告诉她,还是不告诉她?林月冥低头沉默。
她紧紧拽着他袖口,满脸哀求,“告诉我……”
“蓝昊他。他今天早上就判入狱了!”瞒得了一时也瞒不过一世,既然夜允莫想让她知道,他又何必隐瞒。
“什么?”她满眼都是震惊,“今天早上?”
“对,其实夜允莫刚开始并没有那么顺利,毕竟是两年前的案子,也存在疑点。最致命的证据是你亲手签字的文件。你是蓝昊的亲妹妹,又目睹他所犯罪的全过程,法官不得不判。”他试探着,她到底知不知情。
她一瞬痛哭出声,“我害了我哥,我害了他。”
两周前夜允莫拿给她的合同,女助理让她签字,她只是以为上面条条款款全是土地行使权的合同,谁知道夜允莫这么阴狠。
他利用她的信任,不费吹灰之力……
“你怎么了?”林月冥扶住踉跄的她。
低血糖在身体作祟,眼前一黑。
清醒已是第二天中午,药水滴答声徘徊在寂静的屋内,蓝若溪慌乱的拔掉手臂上的针头,披头散发的就往屋外跑……
“少奶奶。”正在花园里浇花的管家拦住她的去路,“少奶奶,您身体不好,少爷吩咐让你在家休养。”
“我哥呢?我哥呢?”她疯狂的拽住管家的袖口,哭声惨烈,“夜允莫真的打官司了是不是,我哥真的入狱了是不是?”
她不相信,不相信。毒发的几天,夜允莫忧心的陪伴,担忧的神情都还历历在目,他怎么能这样狠心?他到底怎么想的。
她哭天抢地的趴在地上,不愿意接受残忍的事实。
“蓝若溪!”刚从法院赶回来的林月冥在花园看见这一幕,厉声道:“你给我从地上爬起来!要哭也站直了在哭!”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她身前,拉起她道:“你哥入狱,蓝氏集团上下无人主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身为第二继承人,还有时间在这哭?”
什么集团,什么利益,她根本不在乎。
蓝若溪痛苦流涕,“我哥哥是不是判死刑了?”
“没有。”他默然的神色掀起一丝波澜,“一审刚过,还能上诉,三审后才是最终判决。所以你现在给我擦干眼泪,撑起你蓝氏二小姐的身份,给我去集团主事!”
一听说哥哥还有活命的希望,她擦干泪水,“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没骗你!”他带她回房间,关上浴室的门,“别再逢头垢面的,收拾好跟我来集团!”
蓝氏集团正式由股权在百分之二十一点,加上蓝昊入狱后股权自动转由蓝若溪名下,在高达百分之五十二点的情况下接手,成为家族企业无异议的最大股东。
林月冥利用蓝昊入狱后蓝若溪名正言顺接管集团利益的由头向法院提出上诉,涉蓝若溪签下字的证据,有谋权篡位,中饱私囊的嫌疑。
申请在长达三天内终于被受理。
法院只要接受上诉,就证明蓝昊还有活命的希望。一连三天的忙碌,这件无疑成为最开心的事情。
紧张筹备等待到的是又一次开庭。
蓝昊囚服手铐面黄肌瘦,想来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头。
夜允莫却托词有事去了英国,代请律师替他出庭。
蓝昊律师将情况如实表明,法官通告蓝若溪人证取决作废状态,宣布夜允莫在一个星期内在无有效证人,蓝昊将会因证据不足,一再推迟审判!
听到判决的蓝若溪高兴的近乎晕厥,她拉住林月冥的手臂,由衷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