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站在那,黑乌乌的眼睛直将她盯着。
慕禾咳嗽了声,将门带拢,垂眸和声问他,”多大了?”
“十一。”
“在下庄习武了么?”
“是的。”不晓得是不是将将才反应过来了,九龄接触到慕禾眸光之后,小脸倏尔一白,垂下眼不敢去看慕禾。
慕禾瞧他垂眸时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一时怜惜。其实当初若是她争气一点,不是去等温珩而是早早的成了婚,她孩子可能也就小九龄两岁左右的样子。
不由抬手抚了抚他的发,”你不必紧张,我问你不过是要了解一下情况。“
”恩。“
“慕容……呃,阁主来的时候同你说什么了?”
九龄迟疑了,头上顶着慕禾的手,几次小心翼翼的拿眼角瞄她,好一阵后才道,”阁主说让我想办法一定留下。”
慕禾失笑,“想办法?”
九龄默然从袖口拿出一张纸,展开看来上头白纸黑字写了好些条例。若说慕容凌对她的喜好拿捏的极准似乎有些不贴切,因为这些条例分明就是按着温珩一模一样来写的。事无巨细,连她不喜欢吃甜都写了进去。
慕禾对九龄方才迟疑后,偏向于相信她的举措十分的受用,重新折好纸张,笑笑道,”这个就不用了,阁主道你资质不错,想必你还是有过人之处的,不用靠这个一样没关系。这几日你就在院中住下,我权且先教你一些栖梧剑法,你若是练得好便留下吧。“
九龄性子似乎格外慢热,唇角极忍耐的翘起一丝,乖乖点头之后便没了下文。
慕禾正是对这样的孩子有些没辙,原地沉默一阵,便将之带到后院,预备先看看他的基本功如何。
……
树荫之下,慕禾坐在石板上,望着一板一眼走着招式的少年,不适时宜回忆往昔自己也曾这么专注的看着另一个少年。
剑走锋回的时候,他会悄悄的望上她一眼,极浅极浅的,好似是在偷瞧她是不是在走神。
她当然也会有走神的时候,被发现时总是讪讪的,一面尴尬抬手揉起眼睛,一面干笑……
九龄的身体练得很好,肌理匀称,执剑的手心都有一层薄茧,可见其刻苦程度。
慕禾在他一套基本的剑法练完之后,走上前去,手指轻轻按了下他手腕,便引得九龄一声闷哼,“力道都集中在手腕上,会受伤的。”指尖上移,按住他上臂紧绷着的肌肉,“剑招之中多用蛮力,这样一套简单的动作下来都会疲惫至此。”
简单的两句话,让九龄面容上隐隐的期待换做苍白。慕禾没有多做安慰,抓住他的手,侧身与之一同执剑,缓声道,“跟着我的力道走,手腕放松。”
九龄咬了咬牙,认真跟上。待得随从慕禾力道行剑,方才一模一样的剑招练完,整个人似在院中随意漫步了一圈般轻松,剑锋所指却凌厉了数倍,这样的效果让他惊讶之余更是倍感压力。
“你并无师承,招式走偏是常有的事,但最怕就是矫正不过来。”慕禾早已松开他的手,站到了一边,“栖梧剑法对力道掌控要求极高,不然给人身体负担过重反而鸡肋,我给你两天时间,随着方才的感觉再练吧。”
话中意味明确,听得九龄心中一沉,却没有多说一句乖巧讨好的话,对慕禾点点头,一声不吭的埋头苦练起来。
从清晨到暮后,慕禾一直待在后院看九龄练习,不会过多的指导,而是适当给时间让他自己琢磨错处。瞧着他一点点准确无误的修正自己的姿势,暗忖九龄的确是个天资聪颖的弟子,只不过他性子太过慢热,一时亦瞧不出什么不好。
夕阳西下,慕禾坐在那里发呆,九龄不肯在太阳落山前停下来,她也只好陪着。腹中空空,想起来便出声问道,“九龄,你会做饭么?”
九龄愣了下,“会一些。”
慕禾望了望他那张清秀稚气的脸,不好意思的瞥了下唇,“我在想啊,你我之间总得有一个会做饭的,原本理所应当是我来做。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住你,但吃我做的东西,久了对身体不好。”
九龄面上肃然一展,预料之外的笑出声,眸中淡了起初的怯怯与惊慌。笑起来时,好似无限明朗的少年,坚定并着轻柔的敬畏,”我会照顾好庄主的。“
唔,让人格外受用的一句话,果真是暖人心的好徒儿。慕禾忽而在想,徒弟若能是女子就更好了,小棉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