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惊吓的鸟儿腾空而起,盘旋一圈。再次寻了落下处,继续捕食。
单雄信指指长脚鹬群。“咱们不如这鸟儿啊。”
晁盖眯着眼睛,叹道:“是啊。鸟儿受了惊吓,飞一圈,还能消消停停觅食。咱们就不同了,风浪一起。再想落脚,就难喽。”
单雄信也叹口气,道:“唉,是啊,盐池的好日子,怕是快到头了。”
“老弟,听老哥一句话,趁现在,早作打算吧。”
两人都是豪迈之人,话说到这里,互以兄弟相称,不必再戴着大把头大当家的面具,也就不必再藏着掖着。
“老哥,你有何打算?”
“我?”晁盖苦笑着摇摇头,他的秘密,无法对人说。“我啊,只想找个没人的荒山野岭,安度晚年。”
“老哥,你这话说的太泄气了吧?若是这样,何苦把脑袋别在腰里,吃这碗饭?咱拼死拼活,不图高官厚禄,总要攒些银钱,吃肉喝酒快活不是?老哥怎么想当隐士了?”
“老弟啊,老哥不是晃点你。”晁盖转过头,凝视着单雄信,“别怪老哥不能把实情告诉你,但老哥真的和你不同。官饭,老哥这辈子是无福享受了,离了盐池,能过上安生日子,老哥就心满意足了。”
“我怎么会不相信老哥。”单雄信道,“只不过,事情也许没有老哥想的那么坏。不瞒老哥说,我的确在寻退路。只是,实在拿不定主意。”
晁盖笑了。“我没猜错的话,你和老徐商量过了吧?”
“是。”
晁盖收起笑容,虽然远处的属下们听不到,但晁盖还是用很低的声音,劝道:“老徐这个人,和你我不同。他的优点是脑子活,缺点是脑子太活。”
“哈哈哈,没错。”单雄信笑了,指指自己,又指指晁盖,“老哥和我,优点是傻,缺点是太傻。”
两人朗声大笑。
笑罢,单雄信收起玩笑,认真地道:“他做事,的确和我们不同。我们做事,只要对朋友和兄弟有利,就是该做的事。而他不同,他做事,总要反复琢磨,对自己没好处的事,不会做。”
“唉,是啊。老徐太鬼道,当初来盐池投奔我,寨里兄弟不待见他,就是因为这。听老哥一句话,寻后路,相信自己,别信他的。他不是坏人,但和你我,不是一路人。”
单雄信点点头。“老哥,并州,一直是你出货的道。听说那个新太守刘芒,很有些手段啊。”
晁盖知道单雄信打听刘芒的意图。“传言很多,有的说他杀了不少家主,有的又说他拉拢了不少家主。不过,这些都不管咱的事。你想了解他,其实不必问我。”
“哦?”
“秦叔宝在道上,人人挑大拇指。他弃江湖投奔刘芒,还不够吗?”
单雄信沉吟不语。
“秦叔宝来河东买盐,这事我睁只眼闭只眼,不是为了自己,只是想让手下兄弟们给自己铺铺路。”
“老哥真的看好刘芒?”
“我没那么多心思了。不过,据我掌握的情况,那刘芒在太原和雁门做的事,换作你我,一样会做。所不同的,不过他在官场,你我在江湖。换句话说,他才是我们一路人。”
单雄信默默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