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围观人群里依次转了一圈,秦堪忽然两眼一亮,虚弱的右手颤抖着伸出,抓住了一个年轻人的腕子。
“东西……还我!”
这是秦堪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嘶哑难听,如裂布帛。
被抓住的年轻人大惊,在众村民的注视下,从怀里掏出那方刚偷到手的玉石镇纸搁在地上,满面羞红的扭头便跑。
很好,知耻近乎勇,这人还有救。
艰难的转过头,秦堪又抓住了一个人的腕子。
“交出来……不然我报jǐng了!”
秦堪虚弱的哼哼。
另一个人也惊慌失措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折扇,放在地上后掩面羞愧而逃。
脸皮真薄,换了我肯定不会这么痛快……
连抓两贼的秦堪忍不住有些得意。
不知道还有没有隐藏版的贼?
秦堪下意识的双手乱抓起来,
接着手心传来一阵温热舒坦的触感。
软绵绵的,很舒服。
热馒头?
什么贼呀,偷东西的品位竟如此低下……
“交出来!”秦堪有些愠怒,馒头也是我家的!
一声羞怯的娇呼,接着一道暴怒的大吼传来:“混蛋!敢摸我浑家……”
偷我家馒头还敢骂我?不知廉耻!
果断竖了一下中指,然后……秦堪彻底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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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ūn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江南的雨,令人又喜还愁。
大明弘治十七年,江南绍兴府山yīn县秦庄。
秦堪站在村口通往县城的唯一小径边,负手看着天地间那一片潇潇暮雨,眼中充满了落寞萧瑟之意。
穿着粗布短衫的村民扛着农具经过他的身边,纷纷回头打量着他,敬畏的神sè里掩不住的好奇。
村民们努力压低的议论声仍旧一丝不差的传到秦堪的耳中。
“秦相公被救活之后,怎么变得傻傻的?”
“好好的秀才功名被革了,怎能不傻?”
话题开始延伸……
“看不出秦相公如此文弱之人,居然也是有血xìng的汉子。”
“是啊,一个十九岁的秀才公,竟敢把知府老爷的公子打吐血,啧啧……”
“到底少不经事,太冲动了,秀才怎能得罪知府公子?瞧,前天绍兴府学政大人不是给山yīn县下了条子么?唉,秀才功名被革了,家产全部赔了知府家的汤药费,可惜可叹……”
“秦相公为何要打知府公子?”
“听说呀,是为了一个女人……”
“…………”
“…………”
明明是村民们的悄悄话,可却说得有些肆无忌惮的味道。
秦堪负手站在田埂边苦笑。
除了苦笑,他实在不知道该用哪种表情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不错,村民们口中谈论的“秀才”便是他,秦堪。
而知府老爷的公子,以及令二人争斗的那个女人……说实话,秦堪完全不记得了。
因为此秦堪非彼秦堪,他心里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他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昨天刚到。
从理论上来说,此刻的他应该睡在某个五星级酒店里,跟某位刚勾搭上手的空姐在豪华大床上没羞没臊,而不是站在明朝弘治十七年的乡村田陌边念天地之悠悠……
理论只是理论,它毕竟不是事实。
事实是……秦堪他穿越了。
秦堪是好人,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认识他的人没有谁会反对这个结论。
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那些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混蛋们个个没事,而他秦堪,一个敬岗爱业,俯首甘为孺子牛,充其量有点采花小嗜好的新世纪好青年却被穿越了。
好吧,穿越就穿越吧。
可是……明朝的衣服真的很难看啊,而且……茅房里供人踩踏的两块木板为什么那么脆弱?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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