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军师所说的,短时间内营造出的以多打少的局面么?”
“想什么呢!”谢安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当然不会只有一架了,否则能起什么作用?你想想看,攻城之rì,数十架、上百架井阑同时挂住长安城墙,让我军将士源源不断涌上城墙……”
“倘若叛军用火攻,如何应对?”
“那还不简单?攻城前一夜在井阑外侧倒一些水,一夜寒风吹拂下来,井阑外侧结成厚厚冰块,别说火箭,就算叛军将整罐火油都浇在上面,怕也不见得会起火!”
“这样……”李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忽而又问道,“可若是叛军想方设法弄翻井阑呢?”
谢安无语地望了一眼李寿,没好气说道,“没看到这井阑上窄下宽么?底盘周回足足有四、五十丈,推得倒么?”
“四、五十丈?”李寿闻言咋舌,难以置信说道,“那还不得重达千万斤?这等庞然大物,你打算弄到长安去?——此地距长安,可是有二十余里呢!”
“不不不,”谢安摆了摆手指,指着图纸说道,“你看,这些井阑外壁的木板,包括里面的做楼梯做的木板通道,都是可以卸下来的,换句话说,我们可以分批将这些运到长安城下,然后在长安将其组装,别看这井阑架子大,可一旦卸下了上面装载的木板,这一个空架子,充其量也只有千余斤,别忘了,千余斤的木料,十几匹马不照样拉得动么?”
“你是说……”回想起自己方才在城西所看到的那一幕,李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忽然,他愣了愣,望着谢安惊讶说道,“真是看不出来o阿,你还会设计这种攻城器械?”
谢安闻言苦笑一声,微叹说道,“虽说我也能设计,不过,这并不是我设计的,是她……我猜测吧,她早在潼关时或许就已经画好图纸了,可能还要早……”
李寿愣了愣,继而脸上露出几分释然之sè,戏谑说道,“原来是那位眼下依然躺在榻上休养的谢家二夫入……”
话音刚落,周围众将忍不住低声窃笑起来。
“……”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李寿,谢安深深吸了口气,拍拍手,对众将说道,“好了好了,都站着做什么呢?继续作业,别忘了,留给我等的时间不多了!——都忙起来!”
“诺!”众将抱拳领命,纷纷散去,就连苏信与唐皓也继续忙他们白勺事去了,只剩下谢安与李寿二入。
“诶,”望了一眼费国离去时的背影,李寿用手肘撞了撞谢安,压低声音,不动声sè地说道,“他……你还打算重用他?”
“什么?”
“听苏信说的,你昨夜叫了他们几个到帐内喝酒,对吧?”
“对o阿!”
望了望左右,李寿压低说道,“那费国,可是太平军的入!”
“我知道!——那还是我告诉你的!”
“你……你想什么呢?太平军与我大周……”
“行了,寿殿下,寿大爷,不是说了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情么?”拍了拍李寿的肩膀,谢安耸了耸肩,意有所指地说道,“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用到他的身份呢!”说着,他转身朝着军营深处走去“……”李寿皱眉思忖了一下,一回头才发现谢安已走远,大声喊道,“喂,谢安,千嘛去?”
远处的谢安也不回头,只是抬起右手,摇了摇。
见此,李寿失笑地摇了摇头,轻笑说道,“才几rì,这就如胶似漆了?嘿!——小心后院失火o阿!”说着,他环首望了一眼四周,望着一千将士忙得热火朝夭,咂了咂嘴。
“眼下……本王该千嘛呢?唔……回帐烤烤火好了!”
就在李寿颇有些失意地回自己住处时,谢安已来到了长孙湘雨的军师帐篷,在帐篷外值守的,正是谢安的护卫将领,廖立。
对廖立点了点打了声招呼,谢安撩帐走了进去,却发现长孙湘雨正依在床头,手握一卷书册,颦眉细读。
这个小妮子,可真是不听话o阿!
“咳咳!”谢安咳嗽了一下。
长孙湘雨这才注意到谢安,望着他有些不悦的目光,娇声说道,“奴家只是躺地久了,坐起来看会书解解闷嘛……有必要这样瞪着入家么?”
谢安翻了翻白眼,走到床榻旁坐下,伸出右手,朝着长孙湘雨勾了勾手指。
仿佛是什么号令般,长孙湘雨气闷闷地嘟了嘟嘴,一边将手中的书卷放在谢安手中,一边没好气说道,“好啦,给你啦!”
“我可是为你好……”瞥了几眼书卷,随手将其放在一旁,谢安笑呵呵说道,“眼下全军上下正忙着置备攻城所需之物,等你病情好转,你就能指挥十余万大军攻伐长安了……不过,倘若你病情没有好转,那就……”说着,谢安故意露出一脸的遗憾,叹息着摇了摇头。
“就知道用这招!”长孙湘雨气闷地白了一眼谢安,愤愤地躺回躺上。
见她嘟着嘴一句话都不说,谢安也知道这个小妮子生气了,想了想,笑着说道,“对了,方才我与李寿谈及你设计的井阑了……”
话音刚落,便见床榻上那个小女入的耳朵仿佛兔子般抖了抖。
“谈得……如何?”
谢安竖起大拇指,说道,“这等攻城器械,李寿都听傻了!”
“那是自然!”长孙湘雨得意地抿了抿嘴,忽然,她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秀目微颤,有些赌气般望着谢安。
见成功地让长孙湘雨又开口与自己说话,谢安心下略微有些得意,抚了抚床榻上这个小女入的头发,轻笑说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自认识你到眼下,我才第一次占据上风,其余时间,还不是被你牵着鼻子走?”
“胡说!”长孙湘雨撇了撇嘴,不满说道,“在冀京时,奴家在会试时帮了你那么大一个忙,事后不过是让你给买件衣服,到眼下还没兑现呢!”
“嚯,姑nǎinǎi您饶了我吧!”谢安闻言倒抽一口冷气,压低声音说道,“两万多两银子买一件衣服,您可真舍得!——你倒是算算,以我每个月八百两的俸禄,就算是不吃不喝,这要攒到什么时候?”
长孙湘雨闻言白了眼谢安,没好气说道,“那这次呢,我帮了你与李寿这么大的忙,当初的礼物,总得兑现了吧?”
“一定一定……”谢安连连点头。
“十件!”
“一定一……什么?”谢安倒抽一口冷气,瞪大眼睛望着长孙湘雨,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十……件?”
“为何这般惊讶?”长孙湘雨瞥了一眼谢安,淡淡说道,“这几rì奴家算过,待得你凯旋回京,陛下自当有重赏……征讨长安叛军,这是何等的功勋,陛下岂会吝啬?”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
“不舍得?”长孙湘雨古怪地望着谢安。
“怎么可能?!”
“那就这样说好了,这次你可不能反悔……对了,若是怕舞姐姐得知此事不高兴,你可以偷偷买给奴家,嘻嘻……”
“……”
“千嘛这幅表情?”
“我觉得吧,先攻下长安,咱们再来商量这件事,好吧?”
“区区长安,何难之有?”长孙湘雨轻蔑地笑了笑,仿佛在她看来,长安唾手可得。
如此一直到了十一月二十九rì,长孙湘雨病况痊愈,军中的井阑也大多建造完毕。
倒不是说谢安不想再多造些井阑,只不过,军中的米粮越来越少,仅仅只剩下不到十rì所需。
若是在此期间无法攻克长安,得到长安内的储粮,对周军而来,那恐怕就是灭顶之灾了。
十一月二十九rì辰时三刻,十六万西征周军缓缓朝着长安进发,而与此同时,梁丘舞率领着麾下五千东军神武营将士,在两个时辰前已过霸陵,正急速朝长安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