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竑……
心中暗自念叨着这个名字,谢安无可奈何地回到了梁丘舞、荀正等人身旁。
望着谢安脸上几分不悦之sè,荀正皱眉问道,“眼前之事,是那家伙整不来的?”
“唔!”谢安点了点头,照搬着季竑的原话,说道,“说是来而不往非礼也,要给东宫太子一点厉害看看!”
..
“这……”荀正闻言不禁皱了皱眉,思忖说道,“老弟可曾劝说?”
“劝了,”回望了一眼季竑所站的位置,谢安点了点头,继而不悦说道,“不过那家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难以说服……”
荀正长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那就麻烦了……”
谢安默然不语,他知道荀正想表达什么意思,别看季竑闹出此事只为替其主八皇子李贤出一口恶气,但是遭罪的,可不单单是东宫太子李炜,还有掌管着冀京治安的,光禄寺、卫尉寺、大狱寺。
这& {}不,大周天子李暨已传口谕于卫尉寺卿荀正,叫他以及谢安、文钦三人妥善处理好这件事,人人都说,可一旦当真闹起来,武人哪有文人狠?
别看那帮书生、儒士手无缚鸡之力,可其手中笔杆,可远比千军万马更为凶狠,倘若得罪了他们,别说叫你活着的时候身败名裂,就算是死了,一样要叫你遗臭万年。 ..
在名誉至上、人人爱惜羽翼的大周,谁会冒着大不韪的风险,去和那些文士较劲?若不是情非得已,恐怕就连历代君王也不会去肆意地招惹他们。
可恶,没事找事!
明明肩负着勘查案件的重责,却不想还遇到这种甚是棘手的事。谢安心中暗骂。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大周天子李暨已传口谕叫谢安等人妥善处理此事,谢安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与那些文士卯劲,谁叫他是之一呢?
可能是注意到了谢安脸上的郁闷神sè,苏信思忖了一番,说道。“大人,不若抓几个主事的人,严厉处置,杀鸡儆猴!”
还没等谢安开口,荀正连忙说道,“老弟千万不可,这些书生儒士围堵在正阳门前,虽说有违体制,但却不曾犯罪……老弟也瞧见了。这帮人只是静坐在正阳门前,既不惹事、也不喧哗,倘若这样就将他们抓起来,我等师出无名,恐惹天下士子非议!”
“……”谢安缓缓点了点头,其实荀正说的事,他也知道,甚至于。不光他知道,就连远处的光禄寺卿、领侍卫内大臣文钦也清楚。
明明已召集了数千北军禁卫。可文钦为何始终未见行动?
很简单,没有借口,没有动手抓那些文人的借口,倘若在这种情况下抓人,反而是落人口实,到时候被御史台参一本。就算是文钦,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季竑这条路子是走不通了,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路子吧……”说着,谢安抬眼望向远处,见那千余文士之前。有三位身穿三品补服的文官席地而坐,遥遥与文钦对峙着,谢安抬手指着远处问道,“荀老哥,那三个半老的老头子是什么人?”
荀正闻言遥遥观望了一番,犹豫说道,“看不甚清楚……不过想来,应该是翰林院三位大学士!”
“大学士?”
“唔!”荀正点点头,解释道,“翰林院下有三大院署,分别是钦天监、玉堂署与龙图阁!钦天监勘测天文、修编星历为任,其,叫张治,字文庭;玉堂署负责修编国书、史记,供后人瞻仰,其叫做章祥,字伯闻;龙图阁乃收藏世间奇珍异宝、古人字画之处,其,叫做郑秀、字茂才!此三人皆乃太子少师、翰林院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手下文臣,可是老弟你也瞧见了,翰林院乃李贤殿下的势力,自从褚熹当上太子太师后,那老匹夫在翰林院的威望每况愈下,到眼下,已没有几个人会买他的账,否则,文钦那厮早就将褚熹老匹夫请出来了!”
谢安闻言苦笑一声,无奈说道,“就是说,只有去这三位交涉看看了?”
“说服恐怕不易……”荀正摇摇头,说出了心中所想。
尽管谢安清楚,那些人连翰林院的首辅大学士都不买账,又哪里会理睬他,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与那些交涉,毕竟这等闹剧拖着太久,且不管太子李炜会如何应付,那可是在打的脸啊。
想到这里,谢安带着梁丘舞等人径直朝着那三位大学士走去。
正如荀正所料,静坐在队伍最前头的,果然就是钦天监太史令张治、玉堂署中书令章祥、以及龙图阁直学士郑秀三人,观其容貌,以章祥最为年长,其次张治、再次郑秀。
不可否认,这三位朝中大臣乃朝中大贤,有着一身学问,正所谓有才之人必显其傲气,可就连谢安也没想到,张治等人竟心傲如斯,直到谢安等人一直走到他们跟前,这三位朝中大贤这才缓缓睁开双目,既不作揖、也不招呼,只是淡淡地望着谢安等人,眼中隐隐带着几分轻蔑与不屑。
无奈之下,谢安只有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三位大人好生悠哉啊!北军禁卫重兵环绕,却亦坐得这般安稳,稳如泰山……足显大儒之傲骨!”
仿佛是听出了谢安话中那淡淡的嘲讽语气,钦天监太史令张治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观足下身上官服,亦乃朝廷之臣,既能zì yóu出入此地,想来官阶不低……足下何许人?”
谢安闻言愣了一愣,要知道,自从大半年前他踏足朝廷开始,他与太子李炜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没停歇过,拜此所赐,他在朝廷中的知名度大涨。哪怕是九品末流官员都有不少认得他谢安,更别说他谢安还是东公府梁丘家的孙婿。
可眼前这三位,明明高居正三品之职,却不认得他谢安?
是故意奚落么?
哦,对了,这三位都是翰林院内的大学士。平rì里并不插手政务,只是在其一亩三分地里忙碌,不认得自己,倒也不稀奇……
想到这里,谢安这才释然,拱拱手用谦逊语气说道,“下官乃代刑部尚书职务、大狱寺少卿,谢安!见过三位大学士!”
“谢安?代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不是王恬王大人么?”
“听说王大人前几rì不幸遇害了……”
三位大学士交头接耳地议论了一番,看其茫然的表情。多半是确实不认得谢安,这让谢安暗自有些气馁,毕竟,他一直以为他在朝廷中知名度颇高。
按理来说,倘若谢安仅仅只是大狱寺少卿,这三位大学士多半不会放在眼里,可当他们听到谢安自称是代刑部尚书职务时,脸sè露出了几分惊讶与凝重。
也难怪。毕竟大狱寺少卿只是正五品官,而大狱寺卿。虽属九卿之一,但终归也只是正三品,然而刑部尚书那可不得了,那可是尚书省下六部之一,实打实的一品大员,换而言之。谢安的职权要比他们大得多。
“原来是代刑部尚书谢大人,不知谢大人找我等,有何贵干?”比起方才,张治的语气客气了些许,但也只是些许而已。
见这张治竟然坐着与自己说话。谢安稍稍有点不悦,不过他也明白,他如今只是代刑部尚书,有实无名,等什么时候将官职前那个字去掉,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品大员,到那时,他才有口实叫对方站起来回话,否则就是以下犯上,而眼下,谢安还不具备这种权利。
压下心中几分不悦,谢安好言说道,“是这样的……三位大学士率众学子、士子静坐于正阳门前,实有违大周体制,难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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