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是收到了……不过,太子殿下,那可不是单纯的那么简单吧?”
仿佛是听懂了谢安话中的深意,太子李炜轻笑一声,说道,“纵然如谢少卿所言,又有什么不好么?谢少卿只需将那份上秉朝廷,然后,坐等父皇龙颜大悦,下圣旨摘掉谢少卿代刑部尚书之位前那个字!下次相见,本太子恐怕就要唤一声谢尚书了!”
谢安微微皱了皱眉,望着太子李炜压低声音说道,“太子殿下这是要下官相助殿下诬陷八皇子?”
“诬陷?”太子李炜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容,摇摇头说道,“谢少卿言重了,本太子什么都不需要谢少卿做……啊,本太子只要谢少卿旁袖手旁观,莫要插手,其余之事,本太子自有定夺!”
“太子殿下以为,单凭那些东岭刺客的口供,便能扳倒八皇子?”
“……”深深望了一眼谢安,太子李炜轻笑着摇了摇头,顾左言他说道,“时候不早了,本太子还要到皇宫向娘妃请安,就不打扰谢少卿查案了……哦,对了,老八也出来了,据本太子所知,老八一出宗正寺,便带着其心腹之人季竑,匆匆忙忙到长孙丞相府上去了……”
望着太子李炜嘴角旁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谢安皱了皱眉,淡淡说道,“那太子殿下可要小心了,八殿下多半是思忖如何对付太子殿下去了!”
太子李炜闻言愣了愣,似笑非笑般望了一眼谢安,戏谑说道,“或许就如谢少卿所言吧……谁知道呢!”说着,他徐徐放下了马车的车帘。
望着那辆马车咕噜噜地离去,谢安深深皱了皱眉,他很清楚太子李炜方才想表达什么意思。
而如此同时,正如太子李炜所言,八皇子李贤与其心腹护卫季竑二人,确实来到当朝丞相胤公府上,毕竟太子李炜已开始逐步对付他李贤,李贤迫切需要寻找助力反击。
在丞相府的书房内,李贤见到了大周当朝丞相胤公,一番见礼之后,李贤直接了当地说道,“胤公,此番二哥已是摆明了要铲除小王,恳请胤公出手搭救,否则,小王恐怕是xìng命难保……”
望着李贤眼中恳求之sè,胤公微微叹了口气,较真起来。李贤可是他亲手栽培出来的学生,只是当时碍于李贤与长孙湘雨的辈分关系,因此胤公这才没有正式收李贤为学生,毕竟许多年前,八皇子李贤爱慕长孙家之女长孙湘雨一事,冀京人人皆知。就连胤公自己也是心知肚明,谁曾想,去年突然杀出一个谢安来,俘获了其孙女长孙湘雨的芳心呢?
想了想,胤公笑着说道,“殿下言重了……殿下真以为,东宫太子敢堂而皇之地对加害殿下xìng命么?对于这件事,陛下曾说过,东宫太子狠则狠矣。却还不具备这般魄力!依老夫所思,殿下只需提放东宫太子使诈用计……”
旁边季竑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不悦说道,“上元节太子李炜派人行刺我主,丞相大人又不是不知!还是说,长孙家打算另择辅佐之人?”
听闻此言,李贤面sè微惊,慌忙说道。“季先生,不得对胤公无礼!”说着。他连连向胤公道歉。
深深望了一眼季竑,胤公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上元节殿下遇刺一事,老夫确实有所耳闻……不过据老夫所知,当rì那名刺客非但杀害了殿下身旁众侍卫。就连季先生亦是不敌……老夫不明白的是,那等武艺高强的刺客,为何会满足于与季先生游斗,却不曾真正对殿下不利呢?想来想去,理由只有一个。那贼人并非打算真正加害殿下,对么,季先生?”
“……”季竑闻言默然不语,其实这件事,他早也看出来了,毕竟据他猜测,那rì前来行刺的,那可是堂堂金陵危楼刺客行馆的当家,金铃儿,据江湖传闻,金铃儿要杀什么人,根本不会叫其发现行踪,往往都是脆铃一响,要杀之人便已毙命。
而似上元节那rì一样,金铃儿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他们一干护卫面前,这确实是罕见之事。
想来只有一种可能,多半是太子李炜故意叫金铃儿这般为之,为的就是叫人怀疑八皇子李贤假意行苦肉计,谋害了那一干大臣,毕竟按照常理推断,既然是前来杀李贤的刺客,又岂会满足于杀他几个侍卫?
可清楚归清楚,他季竑却不好承认,毕竟这两rì的事,已叫他隐约看出,长孙家对待八皇子李贤的态度,已不再向之前那般热情,除了兵部侍郎长孙靖以外,其余以礼部尚书阮少舟为首的长孙家一系大臣,似乎并不打算干涉太子李炜与八皇子李贤二人的争斗中,这其中深意,不免叫人想入非非。
不难猜测,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长孙湘雨……
这位幼年时就被指定为八皇子李贤rì后王妃、甚至是皇后的女人,竟然罔顾婚约,委身于旁人,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想到这里,季竑望着胤公正sè说道,“丞相大人,还未明确地回覆在下呢!”
“……”胤公眼中隐约闪过一丝异sè。
要知道,敢这么不假言辞与胤公说话的人可不多,总归胤公是当了三十年丞相的老人,不怒而威,虽说如今老迈,但他身上那上位者的气质,却丝毫未见消退,就算是谢安、李贤,甚至是太子李炜,在这位老人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而这个叫做季竑的人,竟无视胤公的气势,出言不逊。
胤公自是不知,这季竑乃太平军六神将之一,手底下握着一支太平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太平军第三代主帅陈蓦外,他畏惧过何人?
别说当朝丞相,就算是当今圣上,那季竑亦是怡然不惧!
在李贤焦急的目光注视下,胤公深深望了一眼季竑,忽而笑着说道,“季先生乃是非常人啊,老夫阅人一生,可似季先生这般忠肝义胆的豪侠,见的可不多……季先生可以放心,老夫与殿下相识十余年,自然不会坐视殿下不理……可这件事,还未到那般糟糕的地步吧,不是么?”
“那可难说!”轻笑一声,季竑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说道,“据在下所知,太子李炜非但拉拢了三、六、七三位皇子,还拉拢了大狱寺少卿谢安,甚至于,将刑部尚书之位都作为了收买人心的手段……大狱寺少卿谢安是什么人,丞相大人恐怕不需要在下来解释了吧?此人的背后,是整个东公府梁丘家,甚至于,就连南公府吕家与他也有着莫大干系……最糟糕的事,莫过于东军、南军皆站在太子李炜那一方,这算不算糟糕?”
深深望了一眼季竑,胤公微吐一口气,默然不语。
对于谢安,胤公亦是暗暗称奇,谁会想到,当年安平王李寿殿下府上一介书童,如今竟已在朝中有了这般势力。
迎娶东军上将梁丘舞,使得整个梁丘家为其后盾,而前些rì子洛阳平叛一事,亦使得南公府吕公将整支南军交给其统帅,谁也不敢保证,南国公吕崧会不会站在与他关系极好的谢安一方,倘若这样的话,那就是意味着,那谢安已能够影响到冀京四镇的其中之二,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
要知道,西军与北军,从以往的迹象上看,十有仈jiǔ是效忠太子李炜的,换而言之,倘若谢安与太子李炜联手,就意味着整个冀京有大半尽在太子李炜手中,说其能够只手遮天,恐怕也不为过。
一边是自己有实无名的学生李贤,一边是与自己的孙女已有过夫妻之实的谢安,胤公微微思忖了一番,望着李贤正sè说道,“老夫以为,殿下多半是早已想到了,只不过心中不愿罢了!既然如此,老夫就向殿下提个醒……殿下此番应当见的,并非老夫……”
“……”仿佛是听懂了什么,李贤眼中闪过几分挣扎之s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