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啊!”
一改之前惶恐不安的表情,伍衡望向屋内众人的眼中,逐渐露出了几分仿佛如同嘲讽般的笑容,从某种角度上说,他已默认了自己乃太平军的身份。
望着伍衡那一副从容的模样,谢安暗自jǐng惕上心,因为他由衷感觉,眼前这位太平军,绝不同于费国、耿南等人,无论是气势还是给人的感觉。
“你……你……你才是太平军?”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伍衡,李茂整张脸憋得如同猪肝般,表情难堪地回头望向尚在张齐控制之下的乐续,古怪说道,“他……乐续他……不是?”说到这里,他转头望向李贤,脸上浮现出一种如同受骗般愠怒。
注意到四皇兄李茂那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复杂目光,李贤颇有些心虚地转开了视线,一脸尴尬地喃喃说道,“竟然不咬钩……”
没想到贤王殿下也有坑人的时候……
以往对李贤万分佩服的季竑眼中露* 出几分古怪之sè,继而咳嗽一声,重斥伍衡一声转移众人视线,替李贤解围。
“伍衡将军是吧?——阁下莫非早就知晓我家殿下与燕王殿下以及谢大人yù联手将你揪出来么?”
李贤一听登时转过头来,他实在很好奇,明明自己一方已替这伍衡营造出了绝佳的机会,但是为何这家伙会不咬钩。
似乎是注意到了李贤那灼人的目光,伍衡撇嘴一笑,淡淡说道,“贤王殿下的美名,伍某耳闻已久。只不过……贤王殿下未免也太小天下英雄了吧?你真以为伍某会傻到一头撞入你等早已谋划好的事中去么?”
这家伙……
李贤闻言双目一眯,望向伍衡的眼中露出几分凝重之sè,沉声问道,“你看出来了?”
“呵!”伍衡轻笑一声,自顾自说道,“啊,起初倒是还未怎么注意到,还真以为是那位谢大人请我等赴宴,只不过。贤王殿下安排地太过于妥善了……方才伍衡真觉得,只要抽空去一趟此府府上厨房,便能轻易下药将诸位放倒,啊,一切太顺利了。这反而会令人产生怀疑,不是么?——说到底我北疆……哦,不对,眼下伍衡已不能再这般自称……说到底北疆与冀京亦有诸多矛盾,那位谢大人竟如此信任我等,叫我等肆意进出厨房,这未免有点不合常理。对么?”
这家伙绝非常人!
听闻伍衡所言,李贤心中惊骇地无以复加。
不得不说,由于季竑、耿南、费国三位太平军的暴露与倒戈,使得无论是李贤还是谢安。都下意间对六神将产生了几许轻视,但实际上,六神将这负责各地方太平军活动的地方渠帅,岂是什么人都能担当的?
想到这里。李贤皱了皱眉,暗自责怪自己的轻敌。
而此时。那伍衡却已将目光望向了谢安,在打量了谢安许久后喃喃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此番却是叫伍某意外的,还是这位谢安谢大人……真是没想到,伍某打算将计就计,叫乐续那个蠢货替我背了黑锅,却不想一句话说错,叫谢大人瞧出了破绽!”说到这里,他望向谢安的眼中浮现出几分欣赏与诧异。
“一句话说错?”梁丘舞歪了歪脑袋,疑惑地询问身旁假扮成伊伊的金铃儿,小声问道,“他方才说错什么了?”
金铃儿闻言一愣,她哪知道那伍衡方才说错了什么,哼哼唧唧半响,含糊地小声说道,“安方才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么?——燕王殿下方才误认为那位乐续乃时,这家伙一口道破乐续乃……”
“这有什么区别?六神将不就是太平军么?”梁丘舞一脸疑惑地问出了与方才伍衡一样的问题。
“这个……”金铃儿轻咬最初,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瞧着金铃儿那费力的模样,长孙湘雨无奈地摇了摇头,手中折扇轻轻一瞧面前案几,正sè说道,“的确是太平军的人,可这句话是以我等早已知晓此事为前提……方才燕王殿下道出太平军三字时,你等心中浮现的,多半是这六个字,对不对?——这就是人的惯xìng思维,不经意间便会用我等已知的事去补全别人未说完的话,有时就连自己也难以察觉……”说到这里,她面sè微微一红,毕竟她方才也犯了如同谢安、如同李贤一样的疏忽。
梁丘舞与金铃儿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瞧着她们那依然有几分迷惘的目光,也不知她二人是否是听明白了。
无视二女那迟钝的反应,长孙湘雨转头望向伍衡,继续说道,“我等知晓六神将便是太平军六神将,原因就在于我等早已知晓此事,因此心中下意识地补全了茂殿下未说全的话,可从这位据说是长年久居北疆的伍衡将军口中说出来,那就叫人有些费解了,因为从佑斗将军与曹达将军二人的反应不难看出,两位将军根就不知何为太平军!”说到这里,她回过头来望了一眼谢安,眼眸中充满了绵绵情意。
这坏人,平时里总是一副叫人cāo心的顽劣模样,弈棋、猜谜亦从未赢过自己,可每当在这种时候,却总是会突发奇想,找到一些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古怪之处,嘻嘻,奴家当真是没挑错郎……
不得不说,注意到长孙湘雨那带着绵绵爱意的目光,谢安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只感觉面上倍加有光,毕竟,还有什么能比得到自己女人的由衷称赞更叫一个男人心中喜悦呢?
望着谢安与长孙湘雨夫妇二人眉来眼去,李贤暗自叹了口气,虽说他也知道此生已无希望夺回长孙湘雨,可话说回来,眼瞅着长孙湘雨用充满爱意的目光望向谢安,他心底终归是不好受。
甩了甩脑袋。将心中杂念抛之脑后,李贤转头望向亦倾听着长孙湘雨解释的伍衡,沉声说道,“谢二夫人所言极是,久居于北疆的伍衡将军,如何会知晓便是这件事呢?唯有一个解释……你伍衡才正是太平军安插在北疆的!”
“呵,呵呵……”伍衡闻言轻笑一声,瞥了一眼说话的李贤,继而目视着谢安良久。苦笑说道,“待伍某回去后,定要将负责搜集情报的那些家伙一个个揪出来处斩!——什么?”
话音未落,便听身旁传来一声怒吼。
“回去?你还回得去?!”
伴随着这声怒吼,因为自己误会了乐续并且将其打成重伤而懊悔不已的李茂心中大怒。一拳挥向伍衡。
而就在这时,令人震惊的事发生了,只见那伍衡右手一挡,就连身形也不摇晃竟挡下了李茂携怒的那一拳,同时右脚一勾李茂的左腿,左手在其背后一堆,将李茂整个人顺势推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在墙壁上,扯烂了挂在墙上的一副字画。
“嘶……”屋内众人见此倒抽一口冷气,满脸震惊之sè。
其他人所震惊的,无非便是这伍衡非但轻易化解了李茂的攻势。反而将其整个人给推了出去,至于谢安嘛,他显然是在心疼那副被李茂所撕烂的字画。
“殿下?”佑斗、曹达、张齐等人心中着急,下意识奔到李茂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休要管我!”在张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李茂恼羞成怒般骂道。“给我拿下那个混账!——王要将其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话音刚落,那边伍衡嘴角扬起几分轻笑,耸耸肩说道,“加,即便是伍某也敌不过啊……”说着,他脚尖一点,窜出了偏厅。
众人面sè大惊,连忙追了出去,唯独长孙湘雨被谢安勒令留在厅内。
李茂、李贤、谢安、梁丘舞、季竑以及北疆五虎其余三人追赶着伍衡来到厅外,却发现那伍衡已翻身跃上了一侧廊庭的顶上,居高临下注视着追赶自己而来的众人。
“伍衡!你以为你逃得了?!”此刻的燕王殿下,显然已出奇般愠怒了,手指着伍衡怒声骂道,“区区一个太平军六神将,竟敢在王面前如此放肆!”
“区区一个太平军六神将?”来打算就此逃走的伍衡闻言回过头来,略带惊疑地望了眼燕王,继而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李茂面sèyīn沉地喝道。
只见伍衡哂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轻叹低声说道,“万夫莫敌的燕王殿下啊,看来你并不知晓我的身份呢……也罢,伍某便做个自我介绍好了!”说到这里,他向众人行了一个礼,郑重说道,“太平军第一代副帅伍卫之子,第三代主帅候选,伍衡!”
第三代主帅候选?
那岂不是与大舅哥陈蓦一个档次的太平军领袖层人物?
谢安闻言暗自抽了一口凉气,他这才意识到,为何同样是,然而这伍衡给人的感觉不同于费国、耿南等人,原因就在于,对方是忠于太平军的人物,而不是似费国、耿南等人,只是迫于无奈,这才委身于贼。
“第三代主帅候选?”李贤闻言面sè微惊,他这才意识到,因为自己疏忽而放走的大鱼,究竟是何等的身份,心中懊恼之余,皱眉问道,“据小王所知,你太平军第三代主帅,不是一个叫做陈蓦的男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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