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有些冷的扫过众人就让人觉着不舒服。
四方脸,胡须修理的十分整齐,看起来四十几岁的人,除了小腹微微隆起略显发福之外,竟是保持了不错的身材这殊为不易。虽然他现在身上没有大隋的实缺官职,但却有着一个县侯的爵位。
这样的人,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永远高高在上。
所以当方解看到这个中年男人眼神中淡淡的轻蔑的时候,没有一点反感。方解曾经说过,狗眼看人总是低的。但他的脸上还是保持着看起来很真诚的尊敬,然后拱手俯身行了一个晚辈的大礼。
“见过前辈。”
“前辈?”
中年男子微微一怔,随即摇头道:“你是略商的朋友,而且昨夜里帮了他不小的忙,说起来也是我崔家的恩人,若是你不嫌弃,就叫我一声伯父。”
不等方解客气,中年男子继续说道:“昨夜里的事略商已经都仔细跟我说过,这件事你们虽然做的草率但终究是逼不得已。我崔家在襄城虽然算不得什么名门望族,但也不是任何一人想要欺凌就能欺凌的。”
“略商要去演武院参加考试,这件事不可耽搁。你们是旧识,而且是至交,一同上路也有个照应,我也少了几分担心。”
他摆了摆手,随即有几个仆从牵着几匹高头大马走了过来。
中年男子看了看那有些破旧的马车微微皱眉:“既然是参加演武院的考试,自然还是骑马好些。不然到了dì dū之后让人觉着你们过于安逸懒散,这不好。这几匹马送给你们,我再安排几个身手不俗的下人沿途保护,一应吃喝用度都会有人安排。”
他回头看了一眼崔略商道:“你自幼xìng子散漫,我本对你不抱多大的期望。本打算待你沉稳下来之后,将家族的田产土地都交给你打理也就是了。但你姑姑卖了那么大一个面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帮你将演武院考生的名额拿下来,你总不能辜负了她对你的慈爱关护,这次去dì dū……尽你全力,不要让你姑姑失望。”
崔略商连忙垂首道:“孩儿知道了。”
崔家的家主崔右冷哼一声道:“你姑姑如今已经晋位贵妃,这件事李家刘家的人都知道,所以才没人捣乱,李家那小子和刘家那个败类只怕还没听说,不然怎么会生出这般凶恶白痴的念头来?你不必担心襄城这边的事,我倒是要看看谁能把我崔家怎么样!”
“父亲,让你辛苦,孩儿不孝。”
崔略商垂着头说道。
“去吧,何必做这般小儿女的姿态?演武院要的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是扭扭捏捏的人。”
说完这句话,崔右转身打算离开。走出去三四步之后,忽然又转身看向方解问道:“少年,你叫什么。”
“方解,字觉晓。”
崔右点了点头,看着方解平淡但语气认真的说道:“我崔家会记住这个名字。”
说完这句话之后再次举步yù走,项青牛却不乐意,跳过去拦住崔右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问那小子姓名,为什么不问我的?”
崔右略微不满,但没有表现出什么:“请问这位道长法号是?”
“没有法号,但这没关系……我告诉你,但你也不要被吓着。做好准备了吗?那你听好……我是今年演武院招生的监考,陛下特意派钦差请我去dì dū的。”
听到这句话,崔右的嘴角眉头都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招手把仆从叫过来要了银子,挑了最小的一块放在项青牛手里:“道长半路买茶吃,犬子考演武院的事就拜托你了。告辞……”
项青牛看着手里的银子,忍不住就要发作。
方解一个箭步跃过来捂着他的嘴,连拉带拽弄到马车上。
……
……
“这位崔公子,你知道我去dì dū是做什么的么?”
项青牛坐在马车上,看着一边骑马同行的崔略商说道:“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保证你会吓得从马背上跌下去。”
崔略商看了一眼项青牛,又看了看还在兴奋于骑马乐趣的方解。方解虽然是樊固斥候,但樊固城里只有四五匹战马,除了执行任务之外谁也不许碰。他一直喜欢纵马而行的感觉,此时能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确实有些高兴。
“身上带银子了吗?”
方解问崔略商。
崔略商点头道:“家父知道我大手大脚的惯了,自然备下不少银钱。不过钱财都在那几个仆从身上,我身上没多少。”
方解道:“封一两银子的大红包给这位道长,他会保你考进演武院。”
项青牛瞪了方解一眼,看着崔略商客气的说道:“银子就不必了,既然我身为今年演武院的监考,自然要遵守朝廷的法纪,断然是不收贿赂的。不过看你面相不俗,骨骼清奇,将来必成大器,这样,以后你每天管我酒肉,我白送你一卦如何?”
“好啊”
崔略商点了点头,心说反正自己也是要吃饭的,既然同行就是缘分,多交一个朋友也好。
项青牛满意的点了点头,靠在马车上闭上眼休息。
方解看了看大犬,看了看项青牛,看了看崔略商,马车里还有一个此时肯定又露着一双美腿睡觉的沐小腰,队伍越发的壮大,此去dì dū也不会寂寞了。想到此处忍不住心生感慨,舒展了一下筋骨朗声道:“古人云……三人行……五人也行……”
崔略商诧异道:“不是三人行必有我师么?”
方解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五人行必有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