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不太愿意搭理我,我想从他那打听你的消息,他总是很小心,只是说你身体健康,说你非常有出息,说你考上b大了。但有这些就足够了,你是我的骄傲,秋成。”
“如果是因为今天你有事情求到我的头上,才说这些话,那太没必要了。”沈秋成吹了吹雨伞上余落的雪,“我一点不认为那会是一个抛弃丈夫孩子时眼也不眨的女人的真心话。”
“不!这是真的!”袁岚抬起泛红的眼睛,眼泪一串串的掉,“你要相信我,我的秋成,我的儿子!”
“如果我想知道你在哪,早几百年前我就能把你揪出来,但是我没有,我宁可催眠自己您死了……”沈秋成眺望远方,眼神有些迷离,“强扭的瓜不甜,你那么讨厌爸爸,讨厌姓沈的,讨厌沈辰风,讨厌沈秋成,讨厌我们周围的一切。我不止一次幻想过有朝一日我们再见面会是什么场面——”
“估计你有足够的理由,会来撕烂我这张七分像你的脸。”沈秋成耸耸肩。
“秋成……”袁岚看着他清秀挺拔的背影,哭的不能自已。
沈秋成淡淡一笑,“还算好,至少没来撕脸,还假惺惺的说了那么一堆话。”
“秋成,我的秋成!”袁岚疯了一样站起来,冲过去抱住沈秋成。
沈秋成下意识想挣脱,但终究没有行动,毕竟没有人不渴望母亲的怀抱,不论它是温暖的,还是冰冷的,或是虚伪的。
“到底有什么事情。”沈秋成低声问。
“辰风呢?”袁岚还是这个问题。
沈秋成伸出手遮住一只眼睛,仰视窗外的茫茫大雪,漫不经心的说:“今天的雪有点大啊……”
袁岚顺着沈秋成的目光看去,心中莫名的不安,又问了一遍,“辰风呢?”
“好问题,辰风呢?”沈秋成痴痴地笑,“辰风呢?”
袁岚一看沈秋成这样吓个半死,抱着他浑身颤抖,“秋成你还好吗?”
“我当然挺好的。”沈秋成放下挡着眼睛的手,“渊深现在我当家。”
袁岚如遭雷劈,直愣愣地问:“什么意思?”
“估计我哥哥也跟你说了,我对家里这些事没什么兴趣。”沈秋成微微笑着,轻声说:“可是现在轮到我当家了。”
“什么意思?”袁岚重复一遍,目光渐渐呆滞。
“你还问我什么意思?”沈秋成偏头看向袁岚,淡淡说:“沈家但凡还有一个人会轮到我吗?意思就是,沈家没人了。”
“辰风!!!”袁岚险些站不稳,亏得沈秋成扶住她,她在那撕心裂肺哭天抢地,还不忘骂自己的前任,“沈东上你个畜生,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然后袁岚大哭了五分钟,大骂了沈东上五分钟,肩膀一抖一抖,抽抽泣泣。
“先把活人的事办了。”沈秋成燃起一根烟。
袁岚抽了抽鼻子,坐了下去,“你弟弟……”立马改口道:“就是我和杜先生的儿子,杜泽扬,在警局里。”
“就这事?”沈秋成微微皱眉。
“我们镇长的儿子,被泽扬打破了头,伤的很重很重,和解医药费张嘴就管我们要三十万,不然就要把泽扬告上法庭,让他坐牢。他今年大二,虽然跟你比不了,但好歹也是个重本,将来大好的前途……”袁岚哭的说不下去了。
“所以,你本来叫我大哥来是准备让他给你们拿钱还是捞人?”沈秋成吸了口烟,声音冷了下去,脸色晦暗不明。
“我……”袁岚垂下头,“这些年辰风已经明里暗里救济我们不少了,虽然这对于他来说可能就是几顿饭的钱。但毕竟当初我深深伤害了你们——可是秋成,你要相信妈妈是爱你们的。这个世界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吗?那时候你太小了,很多事情你都不懂的……”
沈秋成眉心微微动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盯着袁岚。
袁岚擦了擦眼泪,转身跑上楼,过了两三分钟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盒子,走了下来。
她将东西递给沈秋成,“这些事情,连辰风都不知道,我本来是想带进棺材里的,但是秋成,我不想你一直这么恨我,你都没叫我一声妈!”说着袁岚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沈秋成拿起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信件和绿皮活页本。
他把信封压在绿皮活页本上面,然后轻轻拆开了那封看起来就很有年代感的信件。
清秀隽永的褪色蓝黑字迹在泛黄老旧的信纸上写道:
“沈先生,见信好。我从牛老师那得知了你的情况。我是在十七岁的那年夏天,确定了自己不喜欢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