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是非常大的。”
“原来苏兄弟还懂探矿之道?”涂文焕好奇地说道。
苏昊谦虚道:“学生只能说是略通一二吧。”
涂文焕道:“探矿可是一门大学问,掌握了这门学问,进可富国强兵,退可安身立命。据我在工部的经历,纵观我大明天下,能够jīng通这门学问的,也找不出几个来。国家每年为了采矿,花费甚多,却往往事倍功半,皆是因为缺乏探矿人才啊。”
苏昊道:“说到底,这还是一个导向的问题吧。”
“何谓导向?”涂文焕问道。
苏昊道:“我大明是以文章取仕的,只要能够做得出锦绣文章,就能够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像这采矿、勘井之类的技术,往往被斥为奇技yín巧,不登大雅之堂。久而久之,还有谁会去研究这样的学问呢?”
“的确如此。”涂文焕叹道,“现在朝廷里充斥的,都是一些死读书的腐儒,满嘴圣贤之道,却无一点治国之能。”
苏昊听涂文焕这样说,便问道:“涂老,我刚才听您说,您曾受命巡视南粤,想必也是一位京官吧?这一次回丰城来,是来省亲的吗?”
此言一出,桌上涂文焕的那些随从们脸sè都微微有些变了,似乎苏昊问的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涂文焕向众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后微笑着对苏昊说道:“适才向苏兄弟说的,是老夫十年前的事情了。实不相瞒,那时候,老夫曾先后在工部和兵部任职,当时颇受张太岳张大人看重。后面的事情,苏兄弟应当能够想象得到吧?”
“原来如此。”苏昊微微点了点头。
涂文焕说的张太岳,就是万历初年至万历十年的首辅张居正了。此人在位时,权力极大,甚至连万历都得看他的脸sè行事。涂文焕在那个时候受到张居正的看重,想来也是十分风光的。但世事无常,张居正死后一年,万历便抄了他的家,差点灭了他的满门。涂文焕作为与张居正有瓜葛的人,境遇应当是可想而知的。
张居正其人,在历史上毁誉参半,但有一点是不容否认的,那就是他是一个想做一些实事、而且也的确做了一些实事的人。在张居正之前,嘉靖年间,严嵩父子把持朝政,贪赃枉法,把整个国家折腾得奄奄一息。张居正上台后,整饬朝纲,巩固国防,尤其是推行了一条鞭法,使国家的财力得到恢复,这才使明朝又获得了几十年的生机。
作为一名想做事的领导,自然会对能干的手下格外看重,涂文焕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得到张居正的青睐的。
“那么,涂老现在在哪高就呢?”苏昊又问道。
涂文焕道:“老朽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还奢谈什么高就不高就。前些年,朝中清查张氏余党,不少人因此而被罢官,甚至入狱、流放,老夫因为与张太岳并无太多私交,所以幸免于难,不过差使却是无法再做下去了。老夫也比较识趣,便上表乞求致仕,得到了朝廷的恩准。所以,老夫现在就是一个布衣之身了。”
“可是……”苏昊用眼睛看了看桌上那几位涂文焕的亲随,向涂文焕投去一个怀疑的眼神。作为一名致仕的官员,身边带着这么多明显来自于军方的随从,似乎是有些不太合情理的。
涂文焕呵呵笑道:“苏兄弟是说这几位兄弟吧?他们其实都是云南副总兵邓武桥将军麾下的亲兵。这邓武桥是此去不远邓家村人氏,与我自幼是好友。我致仕之后,百无聊赖,便到他那里去做了一个幕僚,讨一碗饭吃。这一次,我回乡来省亲,武桥怕我路上不安全,便派了邓奎等十几名亲兵护送,也就是这几位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