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晨曦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室外积雪都开始融化,明明亮亮的。
殷洛天就坐在她床边,倒是没有邋遢的满脸胡子或是憔悴的面容,只是确确实实瘦了一圈。
他坐在椅子上,手里面还拿着文件在翻阅,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睁开眼睛。
脸上纱布还没有被解下,落樱晨曦其实暴露在空期中的也就一双清澈的眼睛还有眼睛周围的一小块面积的皮肤还有鼻子嘴巴。
四周围的环境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因为落樱晨曦从来没有到过巴黎的医院。
她为数不多的几次用得到医生的时候都是在家里面住着的,不管是落樱家还是暗夜,都有自己的医疗团队。
不过从空气中充斥着的消毒水味和自己身上缠着的纱布以及悬挂着的点滴来看,这个地点也并不难猜。
动了动手指,落樱晨曦觉得自己就像是死过一次又活过来一样,就连上一次她躺了两年多才醒过来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感概。
那些鞭伤还没有愈合,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
只是手指动了动,殷洛天立刻有所察觉的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喜悦。
“殷洛天,嘶~”因为睡得太久,她的声音虚弱又带着沙哑,一出声还带动了全身的疼痛神经,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疼。
她忍不住腹诽。
殷洛天一看她疼得呼吸都不敢用力,连忙扔掉手中的文件凑上去,想碰她却又发现她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可以触碰的地方,只能在一旁着急的问着“怎么样,哪里疼?”
落樱晨曦很想嘲笑一下他此时此刻手足无措的滑稽的样子,只是无奈于伤口的疼痛让她无法完成这个意识里下达的这个高难度的指令。
“全身都疼。”要不是被纱布缠着,此刻落樱晨曦的五官一定是全都皱到一起。
“你先忍忍,我叫医生。”殷洛天急急忙忙的去按急救铃。
落樱晨曦忍不住想笑,可是一动她就全身都像是撕裂一样的疼。
“殷洛天,你别紧张。”她说道“我忍得了。”
闻言,殷洛天坐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抓住她没有被包起来的手指,心疼道“对不起,我去晚了。”
他的语气里有歉疚,有浓浓的心疼,还有自责。
落樱晨曦微微摇头,动了动指尖去刮他的掌心,轻道“这不是你的错。”
医疗团队很快赶来进行一连串的检查,又对各项指标做出了分析,最后由一位年纪较长的专家来向殷洛天做汇报。
一切正常,九小姐只要安心养伤,注意饮食和休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殷洛天冷冰冰的斜了他一眼,反问“一切正常?她疼得呼吸都困难你告诉我一切正常?”
医生被他的眼神吓到,回答都变得磕磕绊绊“这,殷,殷少,九小姐身上的伤口愈合需,需要时间。”
意思就是这是自然过程,无法避免。
殷洛天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二十年来他所受的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这样的过程也经历了无数。
可是看着落樱晨曦难受,他就无法保持他的理智。
“你的意思是只能忍着?”他冷冷的瞪着医生,大有一种他只要点头说是他就剁了他一样。
医生被吓得冷汗直冒,连手都忍不住要发抖。
“殷洛天。”落樱晨曦看不下去的叫了他一声“我没事,你别为难人家医生。”
那么多伤口就不允许它疼一下吗真是。
殷洛天低头看了她一眼,又重新看向医生等他给出答案。
“可以打止痛针,但是我们不,不建议。”医生勉强给了一个答案。
止痛针的确可以暂时止痛,但却也伴随着副作用,不能依赖它暂时的阵痛作用。
“滚。”殷洛天不耐烦的挥手让他们走,自己重新坐到落樱晨曦身边,不能拥她入怀,最后只好把手放在她的手指边。
落樱晨曦动了动手指,轻轻反握住他的大手。
殷洛天错愕的看向她,在联想到之前落樱晨曦和往常的不同,眼里腾的燃起一抹光亮。
这死丫头的石头心终于是被他给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