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是自家兄弟给他戴,这件事他要是忍了,未免就显得太懦弱了。
再来,荣三爷官场身份十分尴尬。官场上清流一派,讲出身清贵,一定得是进士出身,清贫是无所谓,但门风一定要好。荣三爷是文官,又是状元出身,才干皆具有,很想入清流,混个领袖人物当当。可惜他又是安国公府三老爷,勋贵出身,同清贵泾渭分明,官场上也会有博弈。
如此一来,荣三爷就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清流觉得他是勋贵一系,勋贵觉得他清傲难驯。
这番王姨娘事情一出,是危机也是契机,就看人荣三爷能不能狠得下心刀斩乱麻了。
阿雾之所以事前不同荣三爷商量,就走了这步棋,完全是要谋图逼荣三爷和荣府决裂意思,哪怕此次不行,可下一次就说不定了。
阿雾对荣三爷同荣府感情拿不定主意,毕竟是他从小长大地方,安国公对他也不算坏,为着仕途顺利,忍辱负重,孝敬双亲是好。可阿雾却等不得,她决不允许老太太和大太太打她亲事主意。
再说了荣四亲事和田皇后一系牵扯了关系,今后荣五又要和向贵妃一系攀上关系,这两位后可都是输家,荣三爷如果不及早跳出这泥潭,迟早要被拖累。
可叹是阿雾却不能告诉荣三爷实话,因为如今局面,谁也看不出四皇子有可能问鼎大位。阿雾又拿不出证据说四皇子要造反,这等大事,荣三爷哪里会听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姑娘家话。
阿雾自问自己是为了三房好,她对荣府可没有任何情意,因此才一定要走出这步棋,不惜牺牲一点儿荣三爷名声。
可京城世家丑事多了去了,三兄弟共睡一妾事,这也就是大庭广众闹了出来,如果不闹出来,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甚至有人家里有父子聚麀之乱,翁婿扒灰之丑,人知而不说也。
“姑娘,你就不关心啊?”彤管问。
阿雾睁开眼睛看了看她,“这等丑事,家里遮掩还来不及,我一个姑娘家如何好去关心,父母之丑,是要避讳。你去将院子里丫头、婆子看好了,不许任何人碎嘴,否则直接捆了卖。”
彤管点点头,赶紧去了。
不一会儿,紫扇从外头回来,阿雾指甲已经修剪好了,她满意地摸了摸手指,让屋里伺候人都退了出去。
紫扇便仔仔细细把这一日生事都说了个明白。
大太太是行动派,很就查明了大老爷外头宅子哪儿,安排了次日事情,这是要亲自带婆子上门。阿雾让人一直留心着大太太动静儿,待大太太前脚出门,后脚崔氏也出去了。
这是阿雾劝崔氏去看看针线铺子经营情况,崔氏本懒怠去,全推给了阿雾,但奈何阿雾一直劝,她也就只好出门。
那头罗二太太王姨娘外宅买通婆子,觑了个空,事情还没生时候,就未卜先知知道了后头一场打闹,先先儿地就通知了罗二太太。
这一下,大太太叫人打上门去,哪知道一看那外室,简直眼睛都鼓起来了,正是当初给荣三爷那匹扬州瘦马,王氏。
大太太惊得心都不会跳了,但她好歹是国公府宗妇,遇到大小事情说也说不完,当下就立时要叫人绑住王姨娘同她那儿子,要打得远远儿,若不是皇城根儿下不好下杀手,指不定当场她就要打杀了王氏。
但王氏身边自有一帮能人,丫头、婆子都是孔武有力之辈,恁是护着王姨娘和她那宝贝儿子从后门儿逃了出来,以为跑到大街上,大太太就不敢下手了。
王姨娘也是精明人,一看大太太样子,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也就再顾不得要藏头缩尾,使出了吃奶劲儿往大道通衢上跑。
后踩着裙角,一个跟头跌下趴了罗二太太马车下。至于为何时机这般巧,就只能问罗二太太车夫了。
可这还不算什么,崔氏马车也刚好从街那头驶过来。本来崔氏是不会经过这里,但她大丫头司琴央求她要买个物件,才到这通济大街来。
当时,王姨娘、崔氏以及大太太派来王姨娘后头追赶家奴,脸上都仿佛开了颜料铺子似,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又都像见了鬼似,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