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好问时候。
庞晋川沉默了会儿,反问:“小儿你喜欢吗?”
“嗯!喜欢极了!”
长汀答案立马取悦了庞晋川,庞晋川哈哈大笑:“好,那以后爹爹常来娘这里,小儿醒来就可以看到爹爹了。”
父子两人闹做了一堆,容昐呆呆坐床上听着。
她都忘记了,长汀这孩子打一出生就是被庞晋川抱怀里长大。
长沣也是他儿子,只是因长沣从未养他身边,且身体自幼不好,并不得庞晋川宠爱。小儿极像他,几乎得到了庞晋川所有宠爱。
不知不觉,她忽然想起两年前流掉那个孩子。
是个女娃儿,五个月已经成型了,孩子离开时候她还不知道,到了两天后才知道胎停了,那时候庞晋川哪里呢?
容昐回想着,是了,被宋芸儿叫去了。
“娘,抱抱!”容昐回过头,忽见父子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跟前。
长汀嘟着嘴巴,伸开手,委屈看她,显然已经叫了好多次了。
庞晋川神色冷然,也盯着她,对她忽略小儿行径不太满意。
容昐咧开笑,伸出手去,长汀回到自家娘亲怀抱极是高兴左扭扭右扭扭,像只小猪一样。
“娘,爹爹说今晚还来陪小儿。”
容昐摸摸他头,转移话题:“去看过哥哥了没?”
长汀摇头:“哥哥不让小儿看。”庞晋川皱起了眉。
“乖,那等会用完膳和娘一起去看哥哥好吗?”容昐问。
“好。”长汀笑着扑到容昐耳朵边偷偷道:“妈妈,小儿有乖乖爹爹面前叫您娘亲哦!”小样得意不凡,容昐瞪了他一样,亲上他嘴角,惹得长汀嘎嘎笑不停。
庞晋川神色这才好了一些。
这个人啊,霸道惯了,他自己疼爱长汀,也不许别人给他小儿一点罪受。
长汀这孩子不知是不是容昐怀他时吃太好了,整个一好动儿,容昐画眉他要画,容昐上胭脂他也要闹,后被庞晋川抓起打了屁屁才安静下来乖乖坐父亲旁边等着娘亲。
坐着也是不安分,还睁着圆溜溜大眼转来转去,不知打了什么坏主意。
待容昐洗漱完,一家子才开始用饭。
平日长汀和容昐坐一起吃饭,长汀小样都是自己乖乖扒饭,要是敢多说就鸡毛掸子侍候。
容昐从来贯彻不溺爱孩子方针。
但是和庞晋川一起,这孩子照例是窝他怀里用膳。
容昐看不过去,曾劝过一次,却惹得庞晋川冷哼一声:“小儿是我庞晋川儿子,你担心什么!”
得,容昐实是没法和这个男人多深入交流。
有庞晋川,容昐就不担心长汀了,自己吃自己,一屋子鸦雀无声。
只是吃到一半,父子两人忽然都停了下来看容昐。
长汀委屈道:“娘亲,今天都不给小儿夹菜。”
容昐笑道:“你给娘夹菜了吗?”
长汀默然,从爹爹手里拿了筷子给容昐夹了个花卷。容昐这才礼尚往来也给他夹了一个,顺手也给旁边大爷夹了一块他喜欢吃芝麻卷。
长汀有些不满:“爹没给娘夹,为什么娘会给爹夹?”言下之意就是不公平待遇。
容昐正思索要怎么答这个问题。
抱着长汀庞晋川已经开口道:“你娘是爹太太。”
长汀捧着小脑袋似乎有些不太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正想着忽听外头有人报:“爷,太太,宋姨娘带着二公子,大小姐求见。”
容昐放下筷子,看向庞晋川。
林嬷嬷很是不满瞪了外头一眼,上前回道:“回爷,太太。昨晚因为爷太太这边留宿,所以已经派人通知几个姨娘不用来请安侍候了。”
王公贵族之家一向有这个规矩,如果当家主人是主母屋中过夜,小妾需得主人离去后才可向主母请安。
林嬷嬷言下之意,宋芸儿逾越了,还带着两个孩子来。
庞晋川也不解一向温柔可人宋芸儿今日为何突然这样。
他看向容昐。
只见对方慢条斯理吃完了花卷,喝完了豆浆,还给他怀中小儿擦了嘴角,才抬起头对他笑道:“爷,芸儿逾越了,您瞧这事儿该怎么办?”
庞晋川道:“你是当家主母。”
容昐笑了笑:“既是如此,那就等爷上朝了,再让芸儿进来请安吧。”说着转头看向林嬷嬷:“你去领着哥儿姐儿去偏厅候着,至于宋姨娘么……”
容昐一顿,林嬷嬷抬眼看她。
过了一会儿才听她淡淡道:“就外头站着等请安吧。”
昨夜北风刮了一夜,雪也下了一夜,化雪时正是冷。
庞晋川略有深意看了一会儿容昐,朝林嬷嬷道:“既是如此,那就站着吧。”说罢,擦了嘴,将小儿抱给容昐,起身往外走去。
林嬷嬷黑着脸对容昐道:“爷明摆着偏帮宋姨娘!”饭也没吃完,什么时候见着爷只吃这一点?
容昐闭上眼静默一会儿,听着外面宋芸儿怯生生喊了一声:“爷。”
容昐唉了一声,捡起筷子给自己和长汀布菜。
宋芸儿手段,她难道还不知道吗?庞晋川是什么样人,她也一清二楚。
宋芸儿柔弱楚楚动人,正对庞晋川口味,昨晚庞晋川留宿她这边,估计宋芸儿一夜未睡,一大早明知是逾越还敢来请安,还带着两个孩子,就是看她不敢下狠手。
若是她下了狠手,既庞晋川跟前落了悍妇罪名,以后庞晋川自是不喜欢。
可若不是惩戒,她又如何管治这个偌大公府?
若是以前,容昐可能还会投鼠忌器,可是现,她对庞晋川早已没有当初那种感情。
既是宋芸儿想做白莲花,那就不要怪她当剪刀手!
想站,那就站一个早上吧。
这个府里,从来都是步步算计,宋芸儿敢算计她,就别怪她下狠手。
容昐让乳娘抱了长汀下去,招手唤林嬷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