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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正卿看了她一会儿,腹中又有些暗暗地受不了,便转开头去,一时气道:“唉,我要等不及了。”
明媚奇道:“你等不及什么?”
景正卿咬牙切齿,眉眼带火儿,道:“我等不及要娶你了。”
明媚只觉脸上火热,又啐了声:“你喝醉了不成,跑来这里胡言乱语,谁要嫁给你了。”
景正卿道:“莫非你还要嫁给别人?”
明媚不回答:“用你管?”
景正卿见她嘴硬,便道:“明媚,我有东西给你看。”
明媚见他忽然转开话题,不由地抬头:“什么?”
景正卿低头,飞快地在她的唇上轻轻地一吻。
明媚瞪大双眸,景正卿将那桃花似的唇瓣略微用力一含,才又松开,眼底下瞧着那唇微微地颤了颤……如许销_魂。
明媚伸手捂住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玉葫从厅内转了出来,果真手上托着个盘子,盛着两杯茶。
明媚又羞又恼,便狠狠瞪了景正卿一眼,景正卿不怕,只冲她一挑眉。
等玉葫快要走到跟前了,景正卿便才说道:“妹妹,卫大哥真是出息的很,委实一表人才,听闻之前是在少林学艺?”
明媚不理他,只装作看书的模样。
玉葫走过来,见明媚不答腔,怕她没听到,便道:“小姐,表少爷问你话呢……咦,小姐,你这书怎么拿倒了?”
景正卿探头一看,果真如此,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明媚恼羞成怒,把书一扔:“多嘴的丫头,我喜欢倒着看不行么?”
玉葫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便撅着嘴说道:“那好吧……横竖我是不懂的。”怕惹得明媚不快,便退了。
景正卿便笑道:“妹妹竟有这倒着看书的绝技,实在难得呀!”
明媚道:“哼,总比有些人连《中庸》都不懂的好。”
景正卿知道她是取笑自己昔日……便道:“这你有所不知,如今我中庸也懂,大学也懂,连姑父都常常夸奖我文武全才。”
明媚道:“你若真的文武全才,便像我爹爹一样夺个文武状元呀。”
景正卿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便道:“这个却有些难。”
明媚见他难得地皱了眉,便捂着嘴笑笑,道:“你呀,真真是文不成,武不就,论起文来,我瞧叶若哥哥竟比你更胜一筹,本来武功算是极不错的,可如今我哥哥来京了,你未尝就是那第一的了……”
景正卿听了,不由地皱眉。
明媚虽如此说,却怕真的会让他意气受挫,于是又道:“罢了,文武兼修的人的确是少,就如你所说,似我爹爹这样的委实难得……且你如今在京中也好大的名头,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是这样稳妥着好些,不必要锦上添花似地再出那些风头,免得惹出事儿。”
景正卿见她这般说,他想了想,就道:“明媚,你觉得我做不到姑父那样么?”
明媚便看他:“怎么了?”
景正卿道:“那……倘若我能做到呢?”
明媚道:“我不明白,你要说什么?”
景正卿犹豫了会儿,终于试探着说道:“明媚……我……我年纪也不小了……”
明媚听他忽然说起这句,便没来由地猜到他下一句会说什么,顿时就转过身去,有些脸红心跳。
景正卿上前一步:“虽说你的年纪还小……只不过,我、我委实心急,心里很是不安……总要定下来才好有些……因为上回的事儿,我一直都不敢再提,只盼望有朝一日,水到渠成,免得贸然提出,你会不高兴。”
明媚垂眸不语,手指微微发抖。
景正卿见她不曾如上次一样即刻就出声拒绝,也不曾动,心中欢喜,便又道:“明媚,今年秋日,便是双试,倘若我夺了文武状元,你……你肯不肯……”
明媚脸颊通红,几乎不敢回头,只低低问:“你、你说什么……”
景正卿道:“若是我夺了那文武状元,明媚,你便答应嫁给我吧!”
明媚听了这句,抬手捂住嘴,然后拔腿就跑。
景正卿吓了一跳,本能地追出两步,却又停下,心中有些空落落地……似乎受过箭伤的地方,隐隐作痛。
——她到底,还是不肯么?
明媚跑到前头厅门口,却又停下,手扶在门扇上,回眸看向景正卿。
景正卿正抬头看她,对上她水汪汪的双眸,顿时怔了。
明媚看他一眼,却又垂眸,她沉默片刻,终于再度转头看向他,轻声说道:“你、若是做到了……再来说罢了!哪里有还没做成就先来要挟的……无赖……”
明媚说罢之后,唇角轻轻一扬,急忙低头匆匆进门去了。
景正卿听着那一声百转千回的“无赖”,瞧着她这样似有情似无情的模样,整个人神魂荡漾,却也心知:明媚是肯了的。
景正卿魂魄荡漾,不知身在何处,他倒退两步,只觉口干舌燥,看到玉葫端出的茶还放在桌上,便拿起来,一饮而尽。
景正卿呆呆下了台阶,站在院中,心中欣喜的无法言说,回想方才明媚临去一瞥,那样含情娇嗔的眉眼……简直如梦。
正沉浸于那巨大的欢悦之中,却见云起钻进来,一看他,便笑道:“他们说你去茅厕了,我只不信,除非你是掉进去了才不回去……果然给我捉到了,你又偷偷来找明媚妹妹。”
景正卿见他两颊发红,便压住心中欢乐,笑道:“你喝了多少?喝的这样怎么骑马回去?”
云起道:“也没喝多少,我心里清楚着呢,对了,明媚妹妹呢?怎不见她?”
景正卿忙拉住他:“你都这样了……别来聒噪她了。”
云起笑道:“偏你多心,明媚对我不知多好呢。”
景正卿正高兴着,自不吃醋,笑吟吟地便拉着他出来。
自此,景正卿也少来卫府了,明媚很是惊奇,问起云起,便道景正卿不是在练习武功骑射,就是在子曰诗云,委实忙得反常,几乎都没有空应酬交际了。
谁也不知景正卿在忙什么,除了明媚。
明媚听他如此用功,有喜有忧。
这些日子景正卿因一心一意修身养性,连景府也少回,景睿倒也罢了,苏夫人却几次派人来问,又叫他有空儿便回家去。
景正卿推脱了几次,只不回府。
一直到七八日后,傍晚时分,景正卿才抽空,骑马回了卫府,也没叫人通报,就先来给母亲请安。
景正卿进了内室,却见里头静悄悄地,也没其他丫鬟在。
景正卿迈步往里,一步进门,却见苏夫人坐在桌边儿上,不知正怔怔地看着什么。
景正卿知道这段日子冷落了娘亲,便先在脸上露出笑容,叫了声:“母亲!”
谁知才叫了一声,笑就在脸上僵住,景正卿目光转动,从苏夫人面上往下,落在她手上的一物上面。
——却见那物,通体碧翠,宛如深湖之色,竟是一枚镯子。
天底下的镯子千千万万,又有何稀奇,但是这一个,却是让景正卿最惊心动魄的那个——正是当初他跟明媚误打误撞互换了身体之后,苦寻不着还以为在景如雪手中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二爷:快绑起来送入洞房!
明媚:把谁绑起来?
二爷:当然是……把我自己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