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惦记

nbsp;   偏贾赦从前世便养成了职业习惯，结果导向，是个只要结果、不问过程东家，既然将事情丢给齐周便全由齐周做主，再不想了。

    两人都不上道，此事只得罢了。姜文自向圣人一五一十禀告，不敢有半字虚言。直说到贾赦“今日坐椅子上乃是圣人，故此他只向着圣人；若旁人是圣人，他也向着圣人”，少有忧心，恐龙心不悦。

    圣人此时已惋贾赦之才，又听此言，反倒慨叹：“这个贾恩侯看着纨绔鲁莽，竟是个真君子！”又叹道，“世上能得几个真君子。”愈发后悔不该放他不入朝堂。凡君子多迂腐，凡狠厉多小人。君子用着放心，小人用着趁手。不择手段且能守君子之心，满朝文武几乎寻不出几个来。

    今日见了贾琏带来两本账簿子，方知贾赦幼年有高人教导，守着这些奇法二十五年纹丝不动，其心智之坚便是圣人也深为折服。愈悔当日一时兴起，竟赐了他那方金印！如今怎么哄他回来替朝廷效力？想让齐周出仕了。凭什么一个大才竟只与他做账房先生？

    圣人皱眉道：“你说与贾赦，就说如能劝得齐周出仕，朕记他大功一件。连同贾琏再当两辈儿国公。”

    姜文连连摇头：“他决计不肯。齐周若想出仕他不会拦着。若不愿，他必然帮着出歪主意。”

    圣人怒道：“他也不干活、齐周也不干活，就让贾琏干好了！”

    户部随即忙如井轱辘一般，贾琏便是忙那一位。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这一日，贾赦正掐分数秒等迎春她们下学，好有人陪他打两局台球，传信班匆匆来报，府门口有人投亲，说是二太太表妹和两个女儿。贾赦一愣，原著中没这情节啊！让他们先莫传消息，自己往接待厅转悠一圈。

    才一眼便知道这是些什么人了。原是一个装扮奢华偏稍欠风骨妇人，领着一位端庄大气艳若桃李大小姐，并一位袅袅婷婷娇若白花小小姐。不用问，大小姐是替圣人预备下，小小姐大约是替随便谁预备。另有几个下人，也都怯怯。

    因想起前日姜文捎信来，甄家陈家约好了似给他上弹劾折子，有没好几封，偏都是些不伤筋骨只伤脸面破事儿，追究起来无非圣人申斥一顿罢了。想来大约王氏欲府里压一压他风头。又觉得好笑，王氏终究头脑简单，大户人家亲戚那么好认么？

    遂安排接待班人先留他们接待厅喝茶，不许有消息传入内宅去。一面拿了接待班写下这几人所言姓名身份等单子，乃亲骑了马去寻王子腾。

    王子腾当日并不休沐，只有他夫人家。贾赦无奈，隔着屏风跟她说了半日，王子腾夫人笑道：“我嫁入王家三十年了，什么亲戚不知道。我们大人确有位表妹丁氏嫁与金陵窦家，偏她命好，竟生了三子，不曾有半位姑娘。”又说了些窦丁氏表妹之事。

    贾赦要就是这个，忙道了失礼，乐颠颠回家去，又让王恩去寻五城兵马司人来。

    待回了府里，早有人迎出来，愁眉苦脸道，王夫人使人来前头看了，亲出来认了亲，已是将人迎进去，现都往老太太院子里坐着。老太太欢喜得很，连声让他们住下，行李都喊人送去原先贾琏那院子了，就要安置下来。

    贾赦大笑：“不做死就不会死，她自寻没脸可怨不得我！”

    遂领了人进去。见那两位姑娘正围着贾母说笑讨好，那奢华夫人一旁陪王夫人坐着，王夫人笑跟弥勒佛似，李纨三春黛玉宝玉都。

    贾赦喝到：“将这几个骗子与我绑了！”

    一群粗壮婆子往上一涌，七手八脚把人拿了丢地下，惊得几个姑娘花颜失色，贾母大喊“反了！”

    贾赦乃指到：“骗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连官宦亲眷都敢冒充，真以为京城没有王法么？”

    贾母喝到：“你又作什么死！哪里来骗子，这是老二媳妇家里表妹！”

    贾赦懒洋洋道：“既是老二媳妇表妹，老二媳妇是子腾胞妹，当然也是子腾表妹了？怎么子腾说他嫁到窦家丁氏表妹只有三个儿子，并无半个女儿？且子腾那位嫁到窦家丁氏表妹才二十六岁，哪里来这十五六岁女儿？怎么生出来？难不成那丁氏表妹八\九岁就怀了她？”说着一指那年长，委实少说也有十五六了。

    王氏与贾母俱目瞪口呆。

    贾赦挥了挥手，趁那母女三人尚浑浑噩噩，让婆子们拖出去送到外头。恰有五城兵马司人赶到，一条绳子三个人捆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有亲问，为何是三杰，姜文捏？姜文和那三只不一样，姜文乃传统士大夫，以忠君为第一要务。故此他难以放开来接受和发扬一些东西，会受很多局限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