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自从上次医院被林墨呛过声,心里就起了疙瘩,原本还抱着看戏心理看他穷折腾,没想到老幺家里居然被他折腾得越来越好了。
他哪里还坐得住,他心里他儿子林东各方面都不比林墨差,就是聪明劲儿没用到正途上。他思量着要让儿子‘改邪归正’,于是给托徐虹娘家一个表弟把林东送进了本县一家很有名气家具厂做学徒。哪知林东去学了四个月,家具厂那边就把他赶回来了,他去问那个拐了好几个弯表弟才知道,原来林东改不了坏毛病,偷东西竟然偷到家具厂去了,还被厂长抓了个正着,若不是他说情,早被人送到派出所去了。
那个所谓表弟是那家家具厂厂长小舅子,勉强能算厂里三把手,他收了林城足足两千块钱才把林东塞进厂里找了个好师父学手艺,出了这种事情他脸上也无光。不仅没退林城家一分钱,林东这几个月做学徒工钱也被他一并扣下了。为这事儿,林东还上他家找了他麻烦,但终钱没有拿到,事情传开后,既没有人敢要他工作,也没人敢给他介绍地方学手艺。
林城愁得头发都掉光了,昨天外面时候,突然听说帮林墨做包子李婶辞职不干了,他回去跟徐虹商量了一晚上,说看看能不能让林东去林墨小店里帮忙,学点手艺。哪知今早给林东一说,他竟说什么都不肯去,林城气不打一处来,将他狠揍了一顿,可林东竟然跟吃了称砣铁了心一样,打死都不肯松口,后溺爱儿子徐虹再看不下去了,又哭又闹逼得林城不得不妥协让步。
等气稍微消了点,林城觉得就算儿子不能去帮忙,他老婆去总可以吧,村里人都传林墨一个月给他们开几百块工资呐,甭管是真是假,总比家里闲着强不是?林城并不知道林墨给店里人一个月开七百块工资,加上奖金,多时候一个月能拿□百,就因为工资实打实高,李婶王婶谷婶她们听林墨说要保密后,一个个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亏得如此,不然林城哪里等得到现才找上门。
林墨对林城实没什么好感,上辈子穷到揭不开锅时,不说问他们借钱,就是借百十斤大米,他和徐虹都要叨念许久,生怕他们还不起似。那会儿家里田地,他一个人种不过来,村里不少人忙完自家田地里活儿,还会自觉自愿帮帮他,割稻子、挑东西、晒草……林城一家就是看他被压得只差没地上爬着走,也不会动根手指头帮个忙。后来林书出事,他们一家躲得远远,简直恨不得直接与他们断绝关系。
这也是后来,为何林东接连出事,他就算听说也有能力帮忙,终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对林城一家不是恨,是寒透了心。
只是,他可以将林城一家当成有着血缘陌生人,老太太和林建却不能,于他们而言,林城是亲儿子,是一母同胞亲大哥。他们也没有经历过那么多令人寒心甚至恶心事情,他们做不到像他一样绝情。
林墨敛去眼底情绪,不冷不热喊了林城一声,将他迎进家里。
“大哥,”林建喊了他一声,转头对林墨说:“墨墨,去给你大伯拿副碗筷。”
林城虽然不像林建那样,有固定工作可以赚钱,但他家里只有林东一个儿子,早早辍学家负担很轻,徐虹又是个比葛朗台还会精打细算人,他虽然爱打点小牌,但他们家家底其实比林建家要厚实些。当然,这是大半年前情况。
现,他看到那‘满桌子’肉菜,再嗅嗅那喷香味儿,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乖乖,林墨他该真不会发财了吧?
方形木头餐桌有点小,大家挪了挪位置,林城就着林书给他搬椅子挨着林建入座,他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对面韩勋身上:“这是谁家小伙子啊?长得可真精神。”
林墨拿着碗筷进来,刚好听到,便回他说:“李婶家里出了些事,不能再到店里帮忙了,韩哥是我刚请面点师傅。”大约是因为京城生活了十多年,林墨讲家乡话时地方口音没那么浓,韩勋跟韩家人生活了好几天,林墨讲方言他能听懂五六成。
见林墨对林城不冷不热隐隐透着厌恶样子,韩勋也对神色透着算计精明外露林城多了几分不喜,他配合地点了点头。
林城脸色当即就不太好了,林墨都这么说了,老太太如何能不明白他意思?私心里,她也希望大儿子家能过上好日子,但有句老话不是说了吗,卖石灰见不得卖面粉,林墨一个人小小年纪撑起一个家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可不能再让大儿子一家瞎搅合进去。
“哦,是吗,”林城接过林墨给他盛饭,毫不客气夹了一大筷子烧肉,边吃边说:“小伙子瞧着细皮嫩肉,不像是会干活样子。老幺,林墨年纪小,找人干活你可多得帮他把把关啊,别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老太太虎着脸说:“老大,怎么说话,阿勋是我帮墨墨找,你意思是我还会找个骗子来骗我乖孙不是?”
林城冷不丁被老太太噎了一嗓子,正往下咽大肥肉跑岔了地儿,好险没呛死他,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说:“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哪知道人是你请来?”林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太相信,他怎么瞧韩勋都不像是个会干活人。难不成林墨知道他来意,故意说来堵他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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