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的娘姓齐,如今也有六十左右的年岁,她誓死如归的的眸子见到曾柔时,并没有大吃一惊,也没有被救下的喜悦,“小柔,娘来找你了,黄泉路上咱们一起走罢,当年……是娘没给你找对夫君,是娘没教养好你,别怪娘。”
听齐夫人越说越诡异,曾柔忙打断她的话,“娘还没去呢,我也没死啊。咱们好好活在当下,谁想让咱们走黄泉路?”
“没死?怎么会?玉王爷说你已经被皇帝废了皇后的位置,给皇贵妃腾地方了啊,怎么会没死?我的女儿宁可死了也不会受皇贵妃的侮辱的。”
曾柔满头是汗,消息的滞后性害死人呐,她俯身以前状况是比较危险,但现在……曾柔还没做够皇后,怎么可能被皇帝废了?
“娘摸摸我的脸,我真没死。”
“啊。”
齐夫人枯瘦的手掌碰触曾柔的脸颊,温热,细腻的肌肤告诉她,女儿还活着,她又从后面看到了毕恭毕敬解救曾家亲眷的侍卫,多日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扑进曾柔的怀里,“小柔……呜呜……”
“娘,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有本宫在,没人敢欺负你们。父兄之仇,侄女之怨恨,本宫会一样一样的讨回来的。”
齐夫人抹着眼泪问道:“小柔还是皇后娘娘?”
“嗯。”曾柔将齐夫人搀扶起来,“娘同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玉王爷疯了不成?再如何曾家也是皇亲国戚,父亲是国丈,没有确实的废后消息,他怎敢……怎敢……”
如今这群开国功勋王爷被皇帝当作猪来养,尤其关外这群空筒子王爷更像是混吃等死的种猪。
曾柔本没指望着他们有智商,可这位欺负皇后娘家的玉王爷实在是……说他是蠢猪,蠢猪都哭了。
便是消息有滞后性,一日没接到曾柔的死讯或是获罪的消息,他应该不敢如此急迫的羞辱曾家。
齐夫人将事情讲了一遍,大体总结,曾家落魄了,曾柔的亲侄女,也就是死去兄长的女儿出落的花容月貌,不知怎么就在关外嚣张跋扈的玉王爷见到了,追求无果后,玉王爷就同曾柔的父亲说,要纳她为小妾,曾家嫡出的女儿几代没有做小妾的,曾家虽然落魄,但祖训尊严还在。
曾父怎么可能同意?
他拒绝了玉王爷,没想到玉王爷竟然领着王府侍卫来抢人,曾父拼死维护孙女,但曾家这群老弱病残怎么可能抵得过玉王爷?曾小姐也是个烈性的,直接投井死了,曾父见玉王爷逼死了孙女,虽然被玉王爷的人打折了腿,但他还是去了关外的衙门状告玉王爷,
关外的官员同玉王爷串通一气,狠狠的羞辱了曾父一番,又以诬告罪打了曾父三十板子,曾父回家后,便吐血而亡,曾柔的两叔叔去衙门讨公道,结果被衙门的大人关进了牢房,生死未卜。
没有男丁,玉王爷更是嚣张的上门来……死了一个,还有好几个花样少女,他就是要占有皇后的侄女!
曾家剩下的小姐,只有两个被关外的尼姑庵护着落发,其余的为名节自尽了。
曾家的女眷不堪欺辱,相约自尽。
亏着有忠仆不忍看主子们自尽,换了准备好的毒药,如此曾柔才有机会救下她们。
听了事情经过后,曾柔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封建社会没有文明社会能比的民主和公正,没有司法的公正性,像曾家这样被权贵欺压的案子不知有多少,曾柔此时只感觉刻入骨髓的痛恨。
“你们去给本宫打听清楚,玉王爷就算是一只蠢猪,他也应该知晓谁不能惹!”
“遵旨。“
总管太监和侍卫被皇后说阴森森的话语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跑出去打听消息,总管太监晓得皇上给了皇后自专的圣旨,在关外,所有王爷勋贵的性命都掌握在了皇后手中。
齐夫人抹着眼泪,她同几位女眷也被冷若寒冰的曾柔吓得够呛,”小柔……皇后娘娘。“
曾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娘,我没事的。”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对这群只能以死抗争不公平的妇人们,曾柔是怜其不幸,哀其不争的。
寻短自尽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关外的大员除了牧守安民外,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便是就近监视这群王爷,按说官员是不可能同玉王爷串通一气的。
曾家再落魄,若是没人指使也不可能落到人人欺负的境地。
玉王爷是个蠢猪,被人收买不稀奇,但关外的官员也被人收买……并同玉王爷共同进退,那么这件事就绝不简单,只要挖出来他们串通的证据,曾柔有足够的理由诛杀他们九族!
血债还是要用血来偿还!
还有背后设下阴谋诡计的人,曾柔怎么可能放过?
即便是将关外的天捅破了,将京城弄得天翻地覆,曾柔也要闹下去!
也许借助此事,曾柔可以让天下百姓明白什么是国母皇后,什么是律法公正。
当然这也是曾柔的立威之战。
此战过后,想来那群想凭着金手指刷皇后的人会明白,皇后既然作为最后的boss,可没那么容易推倒的。
曾柔对侍卫和太监总管越严厉,他们调查的越是积极,尤其是太监总管,他除了伺候皇帝外,还有一个官职是东厂掌印都督,俗称厂公。
太监没有像明朝一样有司礼监,但却有东厂,号称监察百官的东厂,没有锦衣卫,在东厂却设有镇北抚司,此处专门审问犯错的官员。
曾柔也是到了关外才想起的这些的。
东厂只有探查监视权利,并没审问的权利,镇北抚司是独立的,由皇帝亲信掌管,为了制衡镇北抚司的独立性,但凡涉及四品以上官员的案子,大理寺,都察院等会有人到场旁听。
这些制度都是太祖制定下来的,曾柔到是挺敬佩太祖的,在这个世界不会出现锦衣卫和东厂专权的事情。
总管太监为了结好皇后娘娘,用了东厂的密探,探得准确的消息后,总管太监冷汗狂流……幕后的黑手直指向萧淑妃的娘家!他如何都想不到一向低调,老实,淡然,不争的萧淑妃会让娘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果没有萧淑妃的娘家人通风报信,又蓄意隐瞒了皇后没有被废的消息,便是玉王爷是蠢猪,也不敢欺负到皇后娘家头上来。
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总管太监为美好,淡然,低调,温柔的萧淑妃默哀,惹恼了皇后娘娘,看来萧淑妃也不大有好日子过了。
“怎么?还没查出来?”
“不是……”
总管太监着急得满头是汗,曾柔反倒不着急了,唇边蕴含着一抹微笑,盯着手中的茶盏……总管太监肩膀垮了下去,皇后娘娘宁静下来更可怕!
并非他为萧淑妃隐瞒,而是如果是萧淑妃,皇帝的后宫一准会血雨腥风的。
“你不说话,本宫会以为是皇上。”曾柔淡淡的话语,自言自语的说道:“除了皇上外,也没别人了罢。”
总管太监双膝一软,怎么有种即便是皇帝,皇后也有办法报仇的感觉?
“娘娘误会陛下了,陛下对娘娘一直很看重的。”
“看重?”
总管太监垂下脑袋,不敢同曾柔的目光相碰,低声道:“据东厂的幡子查证,玉王爷和关外的官员误信了废后的消息,他们以为陛下会降罪皇后娘娘的娘家。”
“误信?以为?”曾柔笑道:“继续说下去,本宫想听听你还能给陛下找出怎样的理由。”
“不是,不是。”
总管太监慌忙否定,“真不是陛下,而是……淑妃娘娘。”
“淑妃?萧淑妃!”
“是。”
曾柔从总管太监手中拿过了密报,扫了一眼后,再一次问道:”你确定消息是准确的?”
“是。”
“萧淑妃,好得很,争宠……”
曾柔坐会到书桌前,抽出她随身携带的匕首,在手腕上划出了一道口子,将鲜血滴入朱砂中,鲜血比朱砂还要红得耀眼,用魔石和着鲜血化开了朱砂,曾柔一下一下的磨墨。
梅子和总管太监听着磨墨的声音,他们从骨头里散发着凉气,骨头很疼,很疼,皇后娘娘不是在磨墨,是在磨他们的骨头。
曾柔提笔沾着朱砂给皇帝写了一封折子,并且将东厂调查出来的结果随着折子附上。
“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日内折子必须送达陛下手中。”
“遵旨。”
总管太监不敢耽搁,捧着折子出门,再在皇后身边待下去,他非的窒息了不可。
“您将折子送过去,岂不是给了萧淑妃准备的机会?她最近可是很得陛下看重……”梅子提醒曾柔,“您不在京城,京城又没有您的人,万一萧淑妃狡辩脱罪,让陛下信了她,您的委屈该怎么办?”
“陛下虽然给了本宫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可本宫却不能一时意气用事。梅子,本宫想看看萧淑妃是如何脱罪的,如何向让皇上相信,她的无辜。”
如果皇帝对萧淑妃起了怜爱之情,曾柔可以一路从关外杀回金殿上去!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