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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诺不会系幞巾,一手捏着好不容易扎成的马尾一手攥着杆往外走,正好撞到来找她的李钊肩头,磕的陆子诺眼泛泪花。她原本就皮肤白皙,虽然抹了姜汁却也极富光泽,一双桃花眼四时明媚,如今含嗔带泪,就算是一向半点错不揽的李钊也一时觉得是自己的错,极不好意思的,又是赔礼又是给揉。末了给她系好幞巾又忍不住笑眯眯的调戏陆子诺:“刚认识你你就这么高,这么久了怎么就不长个了,小矮子?”
“长那么高有什么用!不耽误我用脑不就行了?”
陆子诺咬牙切齿又挤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不轻不重给了李钊一脚,翻翻白眼就走了,这事儿简直是废话,她是女子,长得若如同男子一般高大,以后当真不必想着嫁人了。虽然现在也用不着惦记着。
陆子诺在心底默默腹诽,马球赛一开始她便勇往直前,她深刻地明白,很多事躲是躲不过的,迎难而上反而会扰乱敌人。故而,前半场比赛相安无事,东瀛人似乎是拼尽全力,毫无相让的意思。半场比赛下来,国子学的学子皆有势均力敌之感,更是感到此役要赢怕是不容易。
中场休息,李钊与陆子诺一见面,便异口同声:“我觉得有些不对,下半场你要小心。”
两人大眼对大眼的看了彼此好几秒,又都噗嗤一声笑了,李钊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揉揉陆子诺的头发:“你还有空担心我,你好好照顾自己就成了。”
陆子诺不服气,也气鼓鼓的伸手,略略踮起脚尖却拍李钊的头:“拍头会长不高诶!”
两人这样一闹,倒将气氛缓和了不少,其他人也不再那么紧张了,陆子诺笑眯眯的挥挥手:“不要气馁嘛,龙舟比赛他们也做足了准备,这回哪怕也是,又能如何?”
其余人虽然不明白做足准备的具体意思,却也堪堪被激起斗志,再次勒马进场。
李钊一马当先,可抢到球的一瞬间,他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正常的马球是状小如拳,用质轻而又坚韧的木材制成,中间镂空,外面涂上各种颜色,有点还加上雕饰,可这球却明显并非木质所制,而且中间实心,重量类似中间灌铅,这要是砸在人身上,基本一定面临着重伤。
李钊下意识的打马回头,扬声换陆子诺的名字,可就这么一分神,小野行之一催马就冲了上来,挥杆击球,说时迟那时快,球直直地击了出去,向着裴默阳飞去。
裴默阳唬了一跳,连忙闪身,却露出了陆子诺,李钊大喊,却已来不及了。
陆子诺被裴默阳挡住了视线,并未看到球,但他一闪开,下一秒就见马球已到面前,就算侧身,仍是避无可避,右胸硬生生被击到,球的力道竟未减,又弹了出去。
陆子诺只觉胸中一顿,最终腥甜,呕出一口鲜血,便面色惨白,栽落马下,迷糊见只见李钊急匆匆而来,陆子诺一面想着:“可千万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啊——不然可就惨了。”一面堕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