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在广陵郡王身后,看样子已经成为了广陵郡王的幕僚,我不知道慕容纯是否知道她是女子,却知道自己不能如此贸然,而且,我立在她面前时,我应该说些什么呢?
你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同你聊天的小哥哥?他未曾将你忘怀。
然后呢?
不如不言。
现下想想,有些事情其实是早已注定,原来我在最初,就已经定好了自己的位置,并非是上前一步,并肩而立,而是退后一步,默默相伴。
其实我一直在想,到底为什么,会喜欢陆子诺,她同一般的姑娘没有什么两样,也会冲动,也会茫然,会哭,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是我自己想错了方向。
喜欢一个人,原本就是一件无解的事情,而且,她也同旁的姑娘半点也不曾相同。
喜欢便就是喜欢了,无论是我对当初的那个粉团子一见钟情,还是对如今的陆子诺日久生情,这都没什么所谓,因我注定不会走上那一步,这并非是我怯懦。
我身负身世的秘密,她佯装男子的身份,一旦我们在一起,这一切就终将会浮出水面,我们都有着自己的秘密,也都不可能将这个秘密翻到明面上来,所以,不如不言。
哪怕只做一个朋友,我亦心甘情愿,也是欢喜不已的。
而后的种种,不过是为了一个她罢了,哪怕我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我只是尽友人之责,可事实,却始终让我心头隐隐作痛。
在那夜里救慕容纯,是为她。
怕她难过、担忧、愤怒,我舍了左手去救,倒也换来慕容纯的一个允诺。
自国子学毕业后,依旧去做商人,是为她。
跑死了三匹马,只为及时出现在她所在的地方,悄然解决一切为难的事,是为她。
包括那天夜里,我拼着欺君的罪名,去承认自己是慕容谊,也只是听说,她被人抓起,生死不明。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已。
淮山跟了我许多年,他说我这一切不值得,可爱一个人,又哪里有值得还是不值得呢。
我是直到三年后,才知道莫洵与她皆还活着的。
这三年内,慕容纯将消息瞒得一丝不露,饶是彼时,张家商号已然遍布大晟,我仍然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知道她的下落。
当时我在江苏,淮山告诉我,她在淮安县,与莫洵作了一对寻常夫妻。
我点头应下,可到底还是在夜里,骑着马去见她,又或者说,只是见一见她所居的屋子,所过的生活。
我明白,纵然她如今已然不是陆子诺,我与她的相认,也只会对人造成困扰,所以我只是远远望着,见到她窗上透过的剪影,心底便涌上一点温柔。
我还见到了他们身边的另一些人,忍不住笑一笑,又忍不住叹一叹,这些年来,放不下的,不止是我一个。
天明的时候,我回到住处,淮山迎上来,问我可曾见了她,可曾说了话,可曾告诉她这些年来我所做的一切。
我一一摇头,只是让淮山在江苏再多开几间铺子,能让我知道她的处境,这边够了。
有些话我从未说过,也绝不会说。
张云城在陆子诺的人生中,是一个同窗、一个友人、一个好兄弟,
而在我的心里,这三个字,便是我的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