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降大雪,在西北的高地上,更是寒气透骨,攻打武城并不顺利,锦帽貂裘的允佐蹙眉而立,岁月自不会饶过他,深壑般的皱纹让他露出几分苍老之态。
他面前,一俏丽女子——或者是俏丽的妇人,似乎不知冬日严寒,身上只挂着一单薄袍子,娇艳欲滴的脸庞此刻布满了无奈的神情。
“谢娘懂,谢娘能懂。”
说罢,眼眶再也拦不住决堤之泪,她身躯颤抖,双唇紧闭,似有苍白之美貌。
虽年华已逝,她依然俏丽依旧。
“是吾负了汝。”
允佐别过脸去,不再看她一眼。
如此,他便不会后悔。
两名身带寒气之人,掀帘进来,带入一股寒风,侵入谢娘心底,让她不禁一颤。
“路途遥远,夫人……保重。”
允佐始终不回头看她一眼,可她的目光却不曾远离,似是要把他看透,让他永远留在自己的眼眶。
“夫人。”
那两人提醒静若不动的谢娘,该启程了。
“去取将军赠与我的狐裘,路途遥远,将军定不想我冻着。”
“不用了,吾之貂裘,赠予夫人。”
谢娘怔怔,半晌道出一句,“多谢。”
谢娘被带上囚车,走了。
允佐猛然回头,看向门口,见他泛白的浓眉下,一双铜眼红肿。
“嘚!”
再一声怒喝,左拳砸向案几,只见一封松劲有力字迹的书信扬扬飞起,开头四个大字甚至醒目——计划有变。
苏唯今日打扮的倒是干净,除了胸前一个大大的‘囚’字略为碍眼,其他倒是没什么不好看的。
白齐也加入了围观群众的行列,虽他已知晓苏唯被抓全部过程,但他并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唯被带走。
江淮被关在牢狱中,并不知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但苏唯去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回来,他似乎明白,她不会回来了。
“苏唯!”
江淮眼眶湿润,他竟不知,再度相遇,原是通过这种方式?该被带走的不应该是他吗?他刚刚知道小山就是苏唯,他还没告诉苏唯他是江淮啊!
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有人打晕江淮,并带走了他。
“修筑水坝的事,还请张大人费心了。”
无终押送朝廷要犯回朝,修筑水坝一事全权交给了张致远。
“王爷放心,下官定全力以赴!”张致远信心满满接下这个活,又补充了几句,“没想到苏女官竟是通敌叛国的贼人,老夫当初就说这旧制不可重启,奈何当初一病……”
“张大人,莫谈此事了。”无终有些不悦,但心里是高兴的。
“是,下官知道了。”
“今年你或许是赶不上宫中除夕宴了,本王自会代你向王上问好。”
“多谢王爷,来年,下官还是可以赶上的。”
无终笑笑,是,来年。
浩浩荡荡的人马从彭城南门出发,向着金陵出发。
与此同时,卞启大军也到达了金陵。
还没来得及回府,忙着进宫复命去了。待到回来,已经是大晚。
“今年冬,来的早了。”
卞启打打自己身上的灰土,进了屋来。
“大哥!”
卞景的语气不大对劲,卞启停下了手里的动静。
“夫君!”门外响起了林氏的声音。
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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