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知道了嬷嬷,这药我以后都不喝了。”孟桑榆点头,心里思量:反正已经失宠,皇上估计一年半载也想不起我来,不喝也没什么要紧。
当年她还只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就算皇帝不这样对她,她自己也会寻摸些避孕的药丸服下。皇帝此举还省了她不少事。
柳篮里的阿宝听见主仆两人的对话顿时放心了,以前对冯嬷嬷的各种不满都烟消云散。这奴才虽然愚钝,但胜在忠心,还是让她继续留在桑榆身边好了。
医女再来时,孟桑榆已经换了一袭深色开襟棉袍,用宽袖遮面,将药汁往袖口一倒便滴水不漏。那医女丝毫也没看出异状,端着药碗回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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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孟桑榆睡在榻上,阿宝睡在塌下,一人一狗神态安详,连呼吸的频率也一样。窗外飘着细细密密的雨丝,沁人的凉意从微开的窗户缝里钻进来,然后变成水汽落到靠窗的地上。
忽然,漆黑的天空被一道亮白的闪电劈开,又过了片刻,震耳欲聋的雷鸣从天边滚来,仿似有千军万马在屋顶交战。
孟桑榆先是皱眉,随后在惊雷中清醒过来,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尖声呼喊冯嬷嬷。她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一双凤目睁大到了极限,显得极为惊恐不安。
是的,她害怕打雷闪电。上一世,她四岁时被父母独自关在家里,同样的雷雨天气,一道闪电劈中了别墅一角,屋内的电器爆裂出了火花,差点将她烧死,多亏保姆及时赶到将她救出了火海。从那以后,雷电就成了她两世都抛之不去的梦魇。
周武帝被孟桑榆的呼喊惊醒,扑腾着四爪想要爬起来,顺着绣墩攀到榻上去。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胸口憋闷的慌。只可惜他浑身是伤,包得像木乃伊一样,又穿着厚厚的棉布小袄,实在是有心无力。
“汪汪汪”桑榆别怕,朕在这儿呢!
“阿宝?”听见小奶狗糯糯的叫声,孟桑榆愣了愣,然后掀开棉被扑到床边,将仰着头注视自己的阿宝抱进了怀里。
“阿宝别怕啊,我在这儿呢!我会保护你的!”以为阿宝叫唤也是因为害怕,孟桑榆忽然就镇定了下来,一边轻拍阿宝的脊背一边用被子将他和自己裹起来。
被子里自成一个小小空间,很香很暖,周武帝深吸口气,感觉头脑一阵醺然。他用爪子勾住女人的手腕,伸出舌头舔舐女人的手背和指尖,滑腻的触觉和清甜的味觉令他有些上瘾。孟桑榆也忘了害怕,用手指勾挠着阿宝灵巧的小舌头,低低笑起来。
“娘娘,您没事吧?”冯嬷嬷和碧水一身狼狈的进来,头发丝还滴着雨水。
“我没事,你们去哪儿了?”孟桑榆掀开被子。周武帝被两人搅了好事,恼恨的用爪子拍拍身下的锦被。
“回娘娘,半夜忽然下起雨来,奴婢和碧水想着书房的窗户没关,赶紧跑过去关上,结果天上忽然又是打雷又是闪电,还落下石子儿大的冰粒,把我和碧水砸的够呛!”
孟桑榆这才敢细听窗外的动静,果然听见乒里乓啷的冰粒声。
“娘娘,这都入冬了还打雷。都说冬雷滚滚夏雨雪,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明日奴婢去给娘娘求道平安符,给娘娘去去晦气吧。”冯嬷嬷走上前,替主子掖好被角,看见被窝里的阿宝,就要伸手将他抱下来。
周武帝皱眉,连忙用爪子勾住孟桑榆的玉臂。这奴才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眼色,太过愚钝!
“别,就让阿宝陪我睡,今晚嬷嬷不用在我塌下铺床了,省得冻着。平安符就劳烦嬷嬷了。你们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洗个热水澡冲碗姜汤,小心染病。”孟桑榆连忙摆手遣退冯嬷嬷,又小心地把阿宝抱进怀里。
枕在女人柔软的酥-胸上,眼前正对着一道深深的乳-沟,周武帝鼻子有些发痒,舌头不受控制的伸出去,轻轻舔舐。
“呀~阿宝你这色狗!”孟桑榆娇嗔,随即轻笑起来。
见自家主子兀自与阿宝玩闹,完全忘了窗外的滚滚冬雷,冯嬷嬷放心的笑了,带着碧水轻手轻脚的走出寝殿。
第二日,天降冬雷的恶兆在朝堂上掀起了一些波澜,皇帝立即颁布了诏书,敦促各地官员做好防寒工作,不要让百姓受难。又过了没几日,冬雷的余波还未平息,太和殿后的千年古松却又忽然枯死了,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古松一百多年前也枯死过一回,那之后没几年,前朝国破,古家太祖占领了皇宫,自此龙袍加身登基为帝,改国号为周。周太祖即位大典那天,本已枯死的古松忽然吐出了新芽,重新焕发了生机。周太祖得知后大喜,称这是上天赐福,预示大周建国乃顺应天意,必将万世长隆。
而今,对大周如此有象征意义的古松忽然间枯死了,且还是根断而死,莫非这是上天在向大周子民示警?根断根断……结合前一阵的流言,可不就应在了皇帝身上吗?
凤鸾宫里,李贵妃笑了;钟粹宫里,沈慧茹硬生生折断了一只狼毫。